“马侯袍是那部剧的投资人之一,那天他带着东方绯儿还有几个圈里面出了名的交际花一起来找我。”
司徒彦烟瘾犯了,跟柳白打了声招呼,苏酒把车换了个更隐蔽的角落停着,司徒彦下了车,靠在车窗边,这样烟味呛不着她。
其实柳白知道司徒彦没烟瘾,他一般也不会在她面前抽烟,除非是现在这样。
心里难受。
“你也知道我这性子,当时我以为东方绯儿跟那几个都是一路货色,然后他们闹腾的时候,我在看剧本,烂里巴叽的东西,看得我一肚子火,东方绯儿被姓马的甩巴掌叫她识相的时候,我就看了一眼。”
司徒彦深深的吸了口一眼。
其实今时今日他已经不太记得东方绯儿具体长啥样了,但他永远不会忘记那双眼睛,那双溺水者渴望一双拉她出泥沼的手的眼睛。
后来从沈广那里知道来龙去脉的时候,司徒彦才推测出,那时候东方绯儿应该是刚被强迫了,姓马的新鲜感没过,红枣加大棒的tiao教着。
“我不止一次的想,如果那时候我能上去拉她一把,哪怕帮她说一句话,他们父女俩是不是就不会死。”
司徒彦扔掉烟屁股,用脚尖使劲的碾了碾,似乎是要把心里的气都撒在烟屁股上。
可碾完了,那股气下去了,他又长叹一声,苦笑着弯腰把烟屁股捡了起来。
乱扔垃圾可是要罚款的。
当然,就算没人看见,罚不了钱,也是要罚良知的。
柳白把他这些小动作尽收眼底,大概就明白了他是怎么样一个复杂心态。
就好像有部电影,男主放任劫匪路过的时候,怎么也不会想到几分钟劫匪会冲杀了自己的父亲。
后悔?内疚?自责?
词汇根本写不完这种复杂的情绪。
而司徒彦还远不止于此。
他应该,还有一层对她的后怕。
为了弥补已经发生的遗憾,差点害了更加重要的人?
这大概就是拆东墙补西墙的人,在两面墙都空荡荡的时候,被冷风冻成狗时,最真实的写照。
“所以你就和沈广一起设计她?”冷不丁的,苏酒突然开口。
柳白看见司徒彦明显的打了个颤儿。
她放在腿上的手往他那边推了推,意思是让他别雪上加霜了。
但司徒彦却坦然认了,明面上很无赖,可其实无奈和痛苦都写在了眼里,“是,其实这是我的主意,白白应该也猜到了,老沈能知道她啥……”
“行了,摆出副死样子给谁看?收钱做事,你早就付过钱了,现在又何必说这么多。”柳白打断了司徒彦的话,生硬的声线显示出她真的有点生气了。
司徒彦和秋阿姨、沈广不一样。
后两者于她不过是陌生人,但是司徒彦,是她为数不多的朋友!
司徒彦又是一颤,笑的分外苦涩,“连这都瞒不过你……”
养生馆,他说给她5个点,跟老邢和老米解释这是摆平马侯袍带来的麻烦的费用。
但实际上,这是给她摆平马侯袍的费用。
就算付了钱,他依然觉得亏欠。
因为,她不止是他的朋友啊!
“所以,”柳白顿了顿,目光望向了苏酒,“我其实什么都知道,你其实不用觉得对不起我,真生气,我会把你当空气的。”
和冰冷的声音不同,苏酒看见她的眼里只有疲劳。
于是他的心也跟着颤了下。
三九知道,她从来不是多坚强的人,只是她必须装得坚强。
想要把她的手握在掌心的念头前所未有的强烈,而这一次……
苏酒从心了。
修长且骨节分明的大手仿佛长了眼般,准确的捉住了她停留在空中的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