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挂了电话,但想着这么晚去打扰他们二老实在不合适,又放弃了。一个人坐在房间里焦灼地等待着,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我却一点儿睡意都没有,只觉得整个人都神经紧张,听到楼道里有一点点声响都忍不住奔出去看看。
好多次我都有冲出去找他的冲动,但是我抑制住了,我不希望我身上再有一点点的意外发生。
天亮了,是一个晴天,晨光从窗户里透了进来,一个漫长的黑夜就这样过去了。我打炎彬的电话,依然是关机的状态。我再也坐不住了,直接跑到了大叔的面馆。大叔一向起来很早,我去的时候,他刚刚开门。
我说了下昨晚的情况,大叔说:“他不会做傻事的,可能和谁一起去喝酒就没回去吧,别太担心啊,孩子。”
炎彬昨天所受的打击我顾及他的颜面也无法向大叔提及,大叔并没有过多的担心,大概一向对炎彬放心惯了,所以他觉得我过于担心了,一个劲地安慰我不会有事,还给了烧了大碗的面叫我吃完再回去,说没准回去他就已经在屋里了。
</g>
大叔的乐观情绪让我绷紧的情绪微微松懈了一些,我乖乖坐下吃了碗他做的面,早上太早也客人,大叔坐在我面前很慈爱地看着我吃面,然后絮絮叨叨地对我说了很多。
大叔是一个很容易打开心扉的人,短短的十几分钟,他给了我太多的讯息让我消化。他告诉我他暗恋了炎彬的妈妈几十年,到现在她妈妈才同意和他交往的事儿。他又告诉我炎彬的父亲是一位英雄,炎彬很小的时候他便在一次缉毒行动中英勇殉职了,炎彬妈妈一个人带着炎彬长大,大叔照顾他们娘俩很多年,但是大婶一直抱着要为炎彬父亲守寡的心思一直没有答应,直到现在两个人都老了,被大叔终身未娶的决心感动,再加上炎彬一直支持,所以二人才走到了一起。
听到这里我不禁笑了,炎彬在原则『性』这个问题上的固执,真的和他妈妈如出一辙。大叔又告诉我,炎彬以前当过兵,很小的时候就接受过训练,后来犯了错被部队给遣散了,这才开始混社会。说到这里,大叔叹息了一声,大叔说:“可惜了啊,他和他爸爸一样出『色』,只是大概从小失去父亲所以叛逆,要不然现在在部队里也一定能有一番作为了。”
我竟不知道他以前还当过兵接受过特别的训练,大叔是真的把我当自家人了,什么都告诉我,而且语气特别逗,说什么事情都是一脸的幸福状。大叔就是一个很有喜感的人,和他在一起气氛就会变得很轻松。
我不知不觉在和他的聊天中吃完了面,大叔这才开心地说:“把面吃下了就好,没枉费大叔给你透『露』这么多小秘密噢。回去吧,回去看看他有没有在家,要是没有的话给大叔打电话,大叔帮你一起找。”
我应和了几句,带着满心的感动急急地奔回了家,开了门,发现他已经躺在了床上,不禁大舒一口气,也躺在了他的旁边。
他一身的酒气,昨晚估计一个人去喝了不少,身上也脏兮兮的,似乎窝在哪里睡过。我的心特别的疼,想到一个曾经不可一世的男人如此落魄,便觉得难受。
我动手尝试帮他把脏的衣服从身上脱下来,他抗拒了一会儿,嘴里嘟囔着“不要”,我一边安慰一边帮他把衣服脱下来,然后倒了热水,帮他擦了擦脸和手,这才躺下来,抱着他一起睡去。
我也的确太困了,一晚上没有睡觉,抱着他的那一刻,感受着他的体温,整个人就暖了起来,心里踏实了许多,睡意也就来了……
他一定不知道我昨晚有过怎样的担心,当他醒来,推了推睡在旁边的我,然后问我:“我怎么回来的?我喝多了,我都不知道了……”
我『揉』了『揉』眼睛,我说:“我回来的时候你就倒在床上了,你昨晚去哪儿了,一晚上没回来。”
他若有所思地“噢”了一声,然后说:“我找了个小饭店喝酒了,后来喝多了被店老板赶出来了,我太困了就随便躺了个地方就睡了。”
我心疼地看着他,我说:“以后要喝酒,回家喝行么?喝完还有我给你收拾,别在外面喝,太危险。”
他看着我,眼神里有着愧疚,他说:“担心我了?说了叫你不用管我,你好好地去过你的日子,我炎彬,给不了你什么,也给不起你什么了!”
我目光坚定地看着他,我说:“除非你站起来,不然我不会走!当初是你招惹我的,现在你要把我赶走,没那么容易!”
他定定地看着我,突然一把抱住了我,抱得特别特别的用力。他说:“我要想站起来,就会失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