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摇了摇头,她说:“当你走到我这一步,你就会发现,钱是种累赘,也是最没用的东西。”
我不解地看着她,她亦看了我一眼,她说:“你不会明白的,快喝茶吧,好好享受在这里的时光。我要看书了。”
我连忙说好,开始静静品味手中的奶茶和糕点。糕点果然好吃,入口即化,甜而不腻,有着纯天然的瓜果味道,真不知道她是怎么做出来的。她静静捧着书看,我不忍心打扰她。
喝完了茶,我见她已经靠在轮椅上睡着了,心想她为何如此放心,居然任由我自由来去。我把一百元放在了桌上,用书本压住了一角,又写了张纸条答谢,署了名,一同压在了书下,只留下了微微的一角露在外面,然后轻手轻脚地走了出去。
不知道为何,心却突然静了下来,原本焦躁的情绪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莫名的平静。我心想,这真是一个值得静心的好地方。
我打算打道回府,不管炎彬在不在,都要做到心如止水地处理自己的一切。稳定了情绪,我回了家,彼时已经是午餐时间了。
我进门,发现王浩然在厨房忙活,我说:“浩然,你在忙什么?”
他笑着说:“彬哥说想吃咱四川的川味火锅,我正在准备呢。”
我说:“他们也真好意思,就让你一个人在这里忙,我来帮你。”
他忙说:“不用不用,你去休息吧,难得周末。”
我摇摇头,我说:“那你就当我向你这位大厨学习好了,这白菜是不是要洗的?”
……我们就这样一唱一和地在厨房里忙活了起来,大概是听到厨房有声音,他们几个都出来了,炎彬懒洋洋地说:“浩然,什么时候好啊?都快饿死了。”
我装作我们之间什么都没有似地大声说:“浩然一个人都忙死了,你就知道吃,还不快来帮忙!”
我话音刚落,他们几个人的脸上同时诧异了,他们大概奇怪我怎么对炎彬说话如此随意,而炎彬自己,应该是奇怪我怎么突然好像就不再闹别扭吧。
他咳嗽了两声,有些尴尬,没有说话。陈优说:“这种事有浩然一个人就能搞定了,浩然,就交给你了啊。”
我又大声说:“也不能什么事都指望浩然啊,浩然也会累的,你们怎么就不知道心疼呢?”
我第一次和陈优抬杠,她也惊讶到了,接着又说:“浩然自己都没说话,你操哪门子心呢。你要心疼你自己帮他啊。”
我嚷嚷道:“优优你过来看看浩然头上的汗,也不能人家老实就什么事都让人家做,大家都要互相体贴么,你们说是吧?”
当我叫出口“优优”二字的时候,我就发现,我已经彻底不要脸了,这也能喊得出。
王浩然尴尬地看着我,拉了拉我的衣角,小声地说:“舒画姐你就别说她们了,我一个大男人,多做点儿没事。”
我才不学他小声呢,我依旧大声地说:“从我住进来起,我就发现什么都你在干,拖地,晾衣服,做饭,买菜,都是你的活。王浩然你自己工作都那么忙动不动加班,还每天这么累,你也得为自己想想。大男人多干点是没错,但也不能大包大揽。她们现在没嫁呢,有你帮着。以后嫁人了,你也跟着去帮?”
我第一次训人,而且理直气壮气势十足,把王浩然唬得一愣一愣的,就知道赔笑。张惠懒洋洋地说:“得了,就说我们懒呗。行了,以后我们自己的分内事我们自己做。舒画你就别喊了,平时也没见你这样。怎么炎彬一来,就想表演啊?”
张惠这话一说出口,炎彬突然发声了,炎彬说:“舒画这番话说得很对,你们既然把这当成宿舍,就得尊重宿舍的主人。浩然好脾气,你们也不能使劲欺负。以后自己的事都自己做吧,你们两个女孩子,内衣裤还麻烦浩然挂,害不害臊的?”
他居然冲我眨了下眼睛,意思他站在我这一边么?我差点没笑出来,却依然装作淡定地说:“浩然,我们赶紧洗菜吧,大家都饿了。”
被炎彬这么一说,张惠和陈优都不多说话了。我和王浩然在厨房说说笑笑地忙活,我拿眼一瞥,发现陈优已经在装模作样地拖地了,而张惠,也象征性地擦了擦桌子。
我冲王浩然呶呶嘴,示意他看那边。他看了一眼,转身和我相视一笑,那一刻,我发觉他也轻松了不少。那是我第一次从唇枪舌战中,尝到了胜利的味道。
那种味道,真的很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