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终究,还是理智占了上风。她不仅不能对精神濒临崩溃的菲尔德恶言相向、拳打脚踢,反而要柔声细语地安抚他,甚至于,她不得不趁虚而入,以此加深她跟菲尔德的感情,好让他们母女三人日后能够更安稳些。
“书儿,对不起,娘对不起你……”她的书儿明明是大家嫡出长女,可因为她这个无能的母亲,却沦落到如今背井离乡,小小年纪就见到如此丑恶之事的境地!都是她没用,若是她能抓住那个男人的心,若是她能在李家站稳脚跟……
“娘,我一点儿都不怕,真的,菲尔德只是打晕了那人,我拉着他躲了一会儿,又抄小道去了公园,之后就回家了,真没看到什么血腥的画面。”盛书怡窝在母亲的怀里,声音不自觉变得软软糯糯。
“嗯。”盛母趁女儿不注意抹掉了眼角的泪。事到如今,多说无益,她唯一能做的,只是想方设法给女儿更好的生活。至于其他的,就放在心底深处吧!
见母亲没有跟自己说解决办法的意思,盛书怡也没敢多问。母亲本就心疼她,若是她一直揪着那事不放,恐怕母亲心里会更加不好受,甚至会迁怒到菲尔德身上,影响他们之间的感情。
母亲的怀抱温暖又让人安心,盛书怡不多会儿就甜甜睡去。等她醒来时,身边已经没有了母亲的身影。
屋子里不算太冷,被窝里更暖和,盛书怡懒懒地躺着不想起床,就从床边小几的抽屉里拿出一本书,撑着下巴趴着看。
笃笃笃……
“请进。”见许姨捧着一杯香味浓郁的热可可进来,盛书怡忍不住笑眯了眼。这玩意儿是她至今为止不反感的洋人食物之一,不仅闻着香,喝着也美味,特别是在冷天,热热的一杯下肚,有种说不出的满足。
喝了一口,盛书怡才问许姨:“家里来客人了吗?”刚刚在许姨开门的一瞬间,她听到了陌生的说话声。
“嗯,好像是医生的亲戚,我没听大懂他们在说什么。”许姨拿起她带过来的针线筐,一边跟盛书怡说话,一边做起了香囊香包。虽说洋人不懂什么刺绣,可她觉得,在上面绣些花啊草啊的,总比光秃秃的强,趁现在香铺没开业多绣点儿,免得日后她跟小姐两人忙不过来。毕竟,这里可不好找绣娘。
盛书怡闻言神色一变,幸好许姨正低头绣花,没注意到她的异样。上午刚出了事,下午就有亲戚上门,未免也太巧了吧?莫非,事情败露了?亦或是,菲尔德的生母破罐子破摔,铁了心要跟儿子“同归于尽”?
盛书怡胡思乱想着,很想出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可想到母亲,终究还时忍住了。
在这洋人的地界,许姨最满意的大概就是屋里的暖气了。不用时不时添柴,不用担心柴不够烧,甚至都不用坐在炕上,人就暖暖和和的,当真舒坦。
坐立不安地忍了好一会儿,估摸着楼下的“客人”该走了,盛书怡才假借上厕所的借口出了门。站在围栏边往楼下一看,空无一人,盛书怡疑惑地下了楼,正好见穿戴整齐的母亲跟菲尔德一副要出门的装扮。
“琼斯夫人醒了,我跟菲尔德去医院探望她,若是晚上不能及时赶回来,跟你姨按时吃饭,不用等我们。”任由菲尔德殷勤地给自己围上羊毛围巾,盛母温声叮嘱着女儿。
“好,娘,我知道了,早点儿回来啊……”
目送母亲和菲尔德出了门,盛书怡才放心回房间。她虽对菲尔德那个不称职的母亲没什么好感,可听到她醒来的消息,还是暗暗松了口气。不管是十恶不赦的坏蛋,还是做尽善事的好人,终究是一条人命。
而且,就算知道事出有因,可若是菲尔德手里真沾上一条人命,盛书怡觉得不仅自己,就是母亲,恐怕也会对他心存芥蒂。而他们又是登记公证过得合法夫妻,闹起来,还真不好办。(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