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活了一整天,总算将钞票、金条都藏好了,至于带不走的首饰、书籍及用惯的器具,只能舍弃了。盛书怡装作因不舍而将那些东西整整齐齐地锁在大木箱里,说要藏在枯井中,等哪日回来了,说不定还能派上用场。盛母和许姨心知此行离去,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回来,可却不好打消孩子心中的希望,只好任由她折腾。于是,盛书怡小仓鼠似的,将陪伴了他们娘儿仨十几年的物品一件件放在大木箱里,说是藏在了枯井里,实际都转移到了异世界。
念旧是一方面,最重要的是,这些东西多少能卖些钱,等到了国外,万一遇到紧急用钱的时候,卖了应应急也是好的,总比留在这儿被盛家打砸或是贱卖了强。
第二天,一早就见母亲盛装打扮,穿着她最喜欢的暗红色旗袍,盛书怡以为她又要出门,可直到吃了早餐,母亲依然没有出门的意思。
没等盛书怡来得及问,母亲就被外祖母身边的大丫鬟叫去了正院。盛书怡以为外祖母叫母亲过去是为了算昨天她任性的帐,想要跟着去,却被母亲拦了下来,连许姨都拉着不让她跟去。
“姨,让我去吧!一人做事一人当,我自己犯的错误,不能连累娘被骂……”盛书怡懊恼极了,哀求着许姨,让她放自己出门。
“你娘有别的事,不是因为你的缘故。”许姨面露难色,含含糊糊地说。
“什么事?”见许姨不像是说谎哄她,盛书怡更担心了。若是因为她,母亲最多被外祖母骂几句“教女无方”,可若是因为别的事,可就说不准了——更何况,许姨竟露出这样为难的神色!
许姨原本含含糊糊地不想说,可被盛书怡缠狠了,见小姑娘一副马上要冲出去亲眼看个究竟的架势,许姨只好说明事情的原委。“……你娘她,认识了个外国人,今儿,他来提亲。”
盛书怡无力地瘫坐在了椅子上。她的母亲,性格那样高傲,最是瞧不起亵渎、利用感情的人,怎么可能跟一个短短认识数天的外国人谈婚论嫁!想到这些天母亲盛装打扮出门时孤单、消瘦的身影,想到夕阳西下时她疲惫的神色,盛书怡心里更是难受。这样怀着目的去接近一个人,这样用美色去达成目的……母亲这些天,内心一定经历了无比艰难的煎熬吧?
“书儿,你娘她是没办法了,才想到这么个法子,你,你不要……”许姨说不下去了,她比谁都清楚小姐这段时间心中的苦痛和屈辱,可书儿,还这么小,能接受最敬爱的母亲用这样不光明的手段吗?
“姨,我晓得。”盛书怡抹了把眼泪,认真地对许姨说,“我晓得母亲是为了我受这样的苦。”
许姨终于忍不住眼泪绝了堤,抱着她的书儿哭了起来。她苦命的小姐,嫁了个没良心的负心汉,娘家一群吸血鬼,连亲爹娘都靠不住,只能放弃尊严拼出一条生路。她不晓得洋人是什么样,可总归都是男人。男人不都一个德行?认识了小半个月就上门求婚的人,能是什么良人?等到了国外,他们人生地不熟,那男人又靠不住,日后的日子可咋过呐!可若是不走,小姐早晚要被盛家卖了,连书儿都不会放过!
盛府正房,被小厮撒丫子跑出去叫回家的盛家当家和几位少爷跟一个金发蓝眼的年轻男人大眼瞪小眼,一室寂静。还是比较活络的四少脑子反应比较快,尝试着跟年轻人搭话:“菲尔德,你确定是来向我三姐求婚的?”别是搞错了吧?这洋鬼子一年轻小伙子,说他求娶自家闺女或是侄女他还有点儿相信,可三姐?别开玩笑了!三姐虽然看着年轻,可已经是快三十的人了,离了婚带着一个十五岁的闺女,能找个家境不错的鳏夫就不错了!
“是的,我爱辛西娅,想要娶她为妻……”年轻男人用蹩脚的汉语艰难地跟盛家人交流着。
实际上,何止外间的男人们,就是里间的女人们,也都满脸不敢置信地望着神色坦然自若的盛兮瑜。特别是盛家几个女孩儿,长辈们不知道菲尔德,她们可一点儿都不陌生!菲尔德是有名的外科医生,在上流社会十分出名,最重要的是,他年轻多金,还长得帅!这样一个优质股,即使是个洋人,也是名媛圈儿里的香饽饽。哪成想,竟落到了三姑这个半老徐娘手里!
盛家的小姐们觉得受到了打击。她们宁愿输给家世好或是长得更美的女孩儿,也不想败在被夫家休弃的残花败柳手下!
可无论怎样不甘,像是被人下了降头一样的菲尔德最终还是成功求娶了盛兮瑜,按照华夏的传统完成了求亲礼。(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