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功这一微愣之际,史文管又和胡老板争吵上了。
一个见不得自己尊敬的师长和暗慕的师妹受辱,义愤填膺怒不可遏。
一个满心庆幸逃过一劫,对几人怒火交加恨意深重。
还好一个是文化人,一个忌惮几人看似不凡的身份,两人只是口角,并没有再拉扯。
“帮我用手机录下来!”陈功忽然凑到岑可待耳边说道,在她脸色变成绯红前离开,几步走到两人中间,大喊:“别吵啦!”
双方适时住口,气呼呼互瞪,各自暗暗蓄力准备再战。
“胡老板,你这店里的花盆卖吗?”陈功随意朝店里扫视一圈,货物了了,且落满灰尘,只有门口叠着一摞大花盆尚可一观,显然是一批“作案工具”。
胡老板一愣,随即嚷嚷道:“我开盆艺店,花盆和盆景当然都卖啦!”
“陈功,你怎么能这样?”史文管想要上前拉陈功,被裘教授阻止,气得在店门口直打转。
裘教授若有所思地看着陈功和胡老板交涉,岑可待脸色微红,拿出手机偷偷录制视频。
“这种花盆多少钱一个?”陈功指指门口那一摞。
“两千!”胡老板不假思索道。
“你刚才要人家赔也不过一千五!”史文管叫道。
“你们就这个价,爱买不买!”胡老板点了根烟,拉了个椅子坐在柜台后,翘起二郎腿抖索着。
“这种花盆看上去花团景簇,富丽堂皇,我的确很喜欢。”陈功遗憾地摇头,“可惜我们要赶路,带着不方便。”
“不方便你问啥?敢情逗我玩啊!”胡老板瞪起眼来。
“我哪里会逗你玩,既然今日有缘到了你胡老板的店里,我总是要带一件东西走的,你店里的花盆太大不好带,我还不如买个现成的小盆景带走。”
陈功笑眯眯说,走到靠墙的一个博古架前,打量着上面不多的几个小盆景。
“像这么小的盆景,带着还差不多,不过好像都快死了啊。”
博古架上几个小盆景,因为疏于照顾,早就蔫不拉几,奄奄一息。
胡老板顿时没了兴趣,郁闷地猛抽烟。
“这个小盆景多少钱?”陈功指着博古架上一个花盆类似帽桶,里面种着华山松的盆景问。
胡老板瞥了眼,没好声气地说:“三千!”
“这么贵!可这松树快要死了啊!”陈功像吓了一跳,一脸不敢置信。
“松树的确不大好了,但这花盆是民国的,当然贵,你不买就别乱问价!”
胡老板不耐烦地把烟头往门外一扔,差点就扔史文管身上了,又惹来怒目而视。
“嗯嗯,花盆果然像民国的,你看看这图案,这色彩,好看,好看!”
陈功伸手抹了把花盆表面的尘土,连连点头称赞,又一脸郁闷地直摇头。
“唉,可惜我带的钱不够,买不起。”
这毛头小子原来真是个葫芦娃(糊涂虫),老子说什么就信什么,还非装出一幅懂行模样。
民国花盆,且,那是我去景德镇陶瓷厂买花盆时,人家额外送的高仿品!
胡老板鄙视地看了他一眼,心里遗憾他没有多少钱,要不然还真是个宰肥羊的好机会。
陈功不舍地盯着那“民国”花盆看了好一会,这才转向其他几个盆景,很快又指着一个黑乎乎的圆形花盆盆景问:“这个花盆看上去普通些,种的竹子也都黄了,肯定便宜吧?”
胡老板随意一看,撇撇嘴说:“你懂什么?这花盆是紫砂的,可有些年头了。”
“紫砂的,那不应该是紫色的吗,怎么会黑漆麻糊的?”陈功一脸懵懂地问,似乎就是个啥都不懂的草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