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他动了,他的脸动了!”
“继续抢救!AED不要停下来!”
什么?陌生的声音传来,尤里一阵疑惑,这显然不是属于毁灭之地的声音。
突然,猛地一道电流传来,把他从黑暗中扯回了现实世界。
“我,还活着?”在众人的惊讶和欢呼声中,尤里一个人惊讶地自言自语道,呆呆地望着为自己执行手术的医师。在那双黯淡至极的灰白色瞳孔之中,没有丝毫生还的喜悦和希望,只有深不见底的羞愧和哀怨。
“殿下,殿下在哪里?”尤里抓住了距离自己最近的医师的衣角,呆滞的表情像着了魔似的,“苏芳......米哈伊洛芙娜分析官呢?”
“我很抱歉......”
......
不顾医师的劝阻,伤痕累累的尤里拔掉了插在自己身上的输液管,打翻了一地的药瓶,像一具行尸走肉一般走在使馆的通道内,从断臂包扎面渗透出来的血染红了墙壁。
真是奇怪,早上出来的时候,还是满眼温暖阳光,现在,窗外却飞舞起了洋洋洒洒的雪花。尤里呆滞的目光投向了窗外,就好像在看自己的倒影一样。
他找到了弗拉季米尔殿下的房间。
尤里艰难地伸出手,那扇大门离他只有半米的距离,门把手就在他的面前,平时跨一步就能摸到的门把手,此刻看起来却是惊人地触不可及。
突然,一个焦急的年轻男子从他身边穿过,年轻男子黯淡肤色与略显朴素的制服显示了他卑微的血统和仆从身份,一般这样身份低微的仆从是不被允许在过道上快跑的,但此刻这名年轻的仆从的步子却焦急得像着了火一样,怀里还抱着一团黑色的东西。
尤里突然意识到,那个年轻仆从怀里抱着的,根本就不是什么“东西”,而是......
“苏芳·米哈伊洛芙娜......”尤里艰难地伸出残臂想要抓住那个男子,身体却一下子失去了平衡,摔倒在地上。
“不好了,殿下!”
年轻的仆从似乎完全没有注意到身形佝偻的尤里,只顾慌慌张张地撞开大门,还没等到弗拉季米尔的允许就乱步闯了进去。
一名面目清秀的银发少年身着华丽的金丝边黑色天鹅绒礼服,在同样由金色与黑色两种绒线手工编制的华贵地毯上,焦急地来回踱步。脸上,露出了与身份不符的紧张神色。
弗拉季米尔的目光几乎是一瞬间就聚焦到了年轻仆从怀里抱着的那个女孩身上,焦急的表情在一瞬间凝固。
银发女孩裹着一身素黑雅致的长裙,似乎是怕她着凉,身上还盖着宽大的黑大衣,但她却一动不动,原本漂亮的银白色头发也被淤血染得凌乱肮脏。
“苏芳!”弗拉季米尔立马三步并两步跑了过来,顾不上她身上的血污,将女孩接到怀中,双手颤抖不止,“她……她怎么会这样?”
“苏芳事务官她……她在和谈会议结束后回来的路上,被不知名的人员袭击……”
目眦欲裂的弗拉季米尔完全听不进去仆从的话,他脸上狰狞的表情像一头被逼到绝路的野兽一样,让人看了忍不住要打个寒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