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陪着纪晓轻,那天晚上,刘教授被送到了殡仪馆,我带着刘晓轻回到家里。直到这个时候,我才知道,刘教授一直就是一个人,没有结过婚,没有什么亲人。
其实,在我们家搭灵堂是不吉利的事情,可是我父母坚持,我也没有什么话可说。
纪晓轻脑袋成了浆子,怎么摆弄怎么是。
刘教授的骨灰出来的时候,还烫手。送到息园公墓安弄葬后,本想让纪晓轻在我的家里住下,可是她坚持要回去,就是刘教授的家,那里的一切都属于她的了。
那天我陪着纪晓轻,其实她完全可以想得出来,刘教授在那里可了那么久,不可能活着。可是她依然是那样的伤心。
第二天,纪晓轻告诉我没有事了,让我回去。我走了,二爷昨天晚上就打电话,让我回村子。
我回去的时候,两个领导在那儿,还有李福。
“找我回来什么事?”
“他们担心你跑了。”
这肯定是二爷胡说八道的,我看到桌子上的那半个地图摆在那儿。
“如果再有那半个地图,我们就可以下去了,特务连长,还有领导,队员,分析一下,都会进入另一半,所以需要另一半的地图。”
二爷说完看着李福。
“你别看我,我就两片。”
“你们从什么地方弄的这些地图片?”
领导问。
二爷和李福谁都不说。
其实,这样的事情有的时候是没有办法说的,领导追问了一下,二爷就火了,他的火爆脾气我是知道的,他把他们赶了出去。
他们出去后,二爷说。
“我们走。”
“能走到什么地方去?他们会跟着我们的,必要的时候可以采取手段。”
二爷摇了摇头。
“可是没有地图,陵里很复杂,不知道具体的位置,我们也没有办法进去瞎找,那样我们的小命也许就丢在那里了,我们幸运了很多次,不可能再有那么幸运。”
我也担心的是这样的事情,如果这样下去,不死也没有好果子,我看着二爷紫色的脸,就觉得有点可笑。
“二爷,现在不用想这些事,我回来的时候,和眼病医院的同学说好了,安一个假眼。”
二爷愣了一下,然后照着镜子看着自己。
“是不怎么好看。”
那天我们出去了,到了市区,二爷去了眼病医院,然后住院了,安假眼要三天的时间。我陪着二爷,闲着的时候,我给纪晓轻打电话。
她竟然在湖边。我没有什么话可说,她是学考古的,这是她的工作。
纪晓轻来看二爷,其实,这也不算是什么病。
那天纪晓轻又哭了,二爷就提到我和纪晓轻的婚事,我们两个都愣住了,我从来没有想过和纪晓轻结婚,我只是喜欢罢了。
纪晓轻没有回应这事,他走后,我跟二爷就火了。
二爷没理我,半天才说。
“你以为我愿意吗?你是守墓人,不能结婚,我是不想像我一样,这么凄惨的过一生,好不容易把你弄到身边,我还不想放你走呢?”
“我喜欢守墓的生活。”
“扯牛蛋,没人会喜欢的。”
二爷安完义眼,我们回到村子,领导就上门了。
他的意思不找地图,还是让我们下去。
“如果我们死了呢?”
我问。
“会有一笔抚恤金的,至少给你们四十万。”
“去你八大爷的,你死去,我给你八十万。”
我一下就火了,二爷把我拉到一边。领导也火了。
“那是人命,我不想看到刘教授那样的结果。”
“那我们就不是人命了吗?你以为让人抓我们就可以吗?”
“你们有违法的行为。”
“那就抓我们进去,我们就是坐牢,再也不下去了。”
领导指着我。
“小子,你别狂,会有你好果子吃的。”
领导带着人走了,二爷看了我一眼,竟然“嘎嘎嘎”的笑了。
“爷们,纯爷们。”
我以为二爷会骂我。那天我的心情特别的不好,我没有想到,这个领导会干出这样没有谱儿的事情来。
我知道,我们不会安生的。他们迟早还会来的,而且会很快。我和二爷要上后山转转的时候,看到后山都有人看着我们了。
我和二爷装着什么都不知道,进了山,其实进了山,我们就自由了,可是我们去什么地方,二爷肯定要守墓守陵的,现在二爷是最难受的,他守陵,还要进陵,简直就是一种折磨。
我们坐在山顶上,看着远处,二爷说。
“原来这里非常的安静。”
我不知道他在说什么,现在也很安静,如果没有我们身后跟着的人。
我们回去已经天黑了,刚进院,二爷小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