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一套明丽的浅色毛衣和牛仔裤,于随按何辞远发的地址打车去了何家在榕城的住址。下车之后,看见眼前不似城市里该有的世外桃源般院落,从前的某些记忆涌了上来。
“于随,就你这样的,你居然还在外面给我搞早恋?出了于家的门就忘了自己是谁是吗?”
“你说说你早恋就算了,找也不找一个好点的对象,对方什么家底你清楚吗?就那样的人家你也看得上,真是完全没有作为于家人的品位眼光。”
“看我干什么?真是把我的脸给丢尽了,我昨天还说跟你定一门好点的亲事,你这就做出这样的事情来,我都不好意思跟你爸开口。”
“能不能学学你弟弟啊,你还是姐姐呢,你看看小黎,学习品性涵养样样叫人满意,哪个见了他不得跟我夸几句,再看看你一点于家人的样子都没有!”
她已经很少很少想搬家那年的记忆了,那些震痛的,颓丧的,凌乱的。
一直以来她做什么随苓都不会管,那年不知道从哪知道了她和陈让的事,先是把她喊过去谈,哦单方面贬了一顿。
那会儿她跟随苓顶了几句,原本以为随苓根本不会管她的人生,结果风平浪静没几天就整出要搬家的决定。并且是说搬就搬的那种,使她跟陈让连个像样的再见都没有。那天他们照常一起放学,分开的时候谁也没想过第二天再也见不到。
她父亲于铖是多宠随苓的人啊,基本什么事都听老婆的,除了某些违背他处事原则的事情,整个一活脱脱的妻奴中的妻奴。搬家又算得了什么,她父亲的房产不说遍布全球,遍布全国还是有的,搬家也就人挪个地儿的事儿。
之后便是于随这十几年最灰暗的一段日子了,随苓那么自负高傲的人,跟她口说无用,行动上赢了便可劲挖苦她。搬家那天不知道怎么手机弄丢了了,联系不上陈让,随苓又百般嘲笑她的初恋也不过如此。
长期被自己亲生母亲那么对待,是个人都会承受不了,何况那时候于随也才十三岁,幼小的心灵选择了抑郁。
也是拜随苓所赐,她认识了何医生,认识了何辞远,再到结识Q那群人。
现在回想那段日子,除了对随苓的恨意,于随其实有点儿感谢随苓,如果不是她,也成就不了现在的于随。
如果不是随苓,于随无法成长得这么迅速,在步入成年之前拥有自己的势力和地位,让她足以面对任何暴风雨,回击所有企图踩在她头上的人。包括脱离于家自给自足。
漂亮得世外桃源似的院落,女孩站在门外,微微仰了下头,轻轻感叹出口气。
门内走出来一名简装男子,温温润润的声音中总是自然而然带着一点柔和的笑音,让人很容易产生亲近感,“臭丫头,到了家门口站着做什么。这么久了来一趟就这么难啊?”
于随听着那声臭丫头,微微有些头皮发麻,“不是,何叔,能不能别这么叫我了,我都十六七岁的人了!大名小名别名随便你叫行不行?”
说话时,何铭已经走了过来,上下看了于随两圈,满意地点了点头,嘴上却道,“十几岁就不是我家臭丫头了?”
这么些年何铭完全把于随当自家女儿养,话语之间常常就带出来我家丫头,于随觉得还挺好听的,可每次见面偏要跟他这么对两句才开心。
闲话之时,于随跟着进了院子,看着满院一草一木皆为雅致,一桌一椅全是养眼,啧啧称赞,“我何叔就是我何叔,在城里也能找到这么一处宝地,我想在这住几天享受享受田园乐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