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这张脸,也只能叫脸了,烟熏火燎,黑一块,紫一块,青一块,就是没有血肉的颜色,说是唱戏的大花脸有些夸张,但要说他刚从怕是灶坑钻出来没有一个人会抬杠。
仔细看,此人额头上和后脑勺上有两个明显的大包,有核桃大小,鼻子也抢也破了,总而言之这张脸没法让人看了,好像鸡在上面挠过一样,血痕斑斑,一身的从二品清廷文官服饰,此时也是破蔽不堪,不是大窟窿,就是小眼睛,前面的鱼塔尾连烧带刮一条一条的。
另外此人被捆着,几个明军押着他,一瘸一点的,来到朱由崧的近前。
这一路上,这名俘虏见到明军将士,不管是当兵的,还是当官的,见了谁都作揖打拱,努力挤也笑脸,其实要仔细看他这笑脸比哭还难看几分,现在到了朱由崧近前,此人则直接跪下了。
“陛下,此人名叫孙之獬,可是个假鞑子,是清廷的大官,什么礼部右侍郎,他自己说的。”两位美女向朱由崧奏报,脸上的表情不自然,因为看着孙之獬有些恶心。
原来这个孙之獬被烧进地道,侥幸捡了一条命,他拿起火把,捡了一把刀往地道深处走,走走停停,停停走走,他知道这样出去可能会少入明军之手,但头顶上不断有爆炸声传来,还直往下掉土块,他要不快走随时有被压埋到里面的可能,那就像当种种到地下了,生不要也发不了芽,只会变腐。
因此,孙之獬想想这些开始在地道里跑了,也不知跑出多远,前面豁然开朗竟然出了地道口,可还没来得及高兴,便被拿刀动枪的明军包围了,他赶紧扔了刀束手就擒。
朱由崧看着他,一咧嘴,“孙之獬……哦,知道知道……”朱由崧说着,围着他转了两圈,“你就是孙之獬,汉奸之中那个标新立异剃发令的始作俑者,就是你对吧?”
“正是微臣……哦不……”孙之獬自己给自己来了一记响亮的耳光,“正是罪臣,都是罪臣一时糊涂犯像,陛下饶命……”孙之獬不敢抬头,趴在地上一个劲儿地磕响头,为了表示痛改前非,只几下磕头便磕破了。
“孙之獬?”朱由崧制止了他。
“奴才……哦不,罪臣在。”孙之獬当了几个月的奴才,现在有些不适应,直出口语错误,赶紧改口。
“你想让朕饶了你,你还想归顺朕,继续为大明效力?”朱由崧心平气和,说得不愠不火。
孙之獬感觉求生有门,赶紧唯唯诺诺地磕头,“陛下圣明,陛下仁德天泽,若能宽恕,罪臣纵肝脑涂地也要报答圣恩,求陛下高抬贵手,给罪臣留一条狗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