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朱由崧闭门制符的时候,凤阳总督马士英带重金精礼偷偷地会见了司礼监掌印太监韩赞周。
二人见面寒暄过后,马士英开门见山,“公公,折子的事?”
韩赞周的白脸笑得撮在了一起,用独有的娘娘腔道:“瑶草兄,史可法因言获罪,又降级又罚俸,兵部尚书的位置空着,兄又是第一从龙元勋,还又有保国公的力荐,兄擢升补缺自然是板上钉钉的事。”
“借公公的吉言。”马士英龇了龇牙,笑意并不是很浓,“马某是说太常寺卿李沾那道折子逞上去了吗,后天就要早朝了?”
韩赞周看了马士英一眼,老于世故的他即刻就明白了,兵部尚书一职他是志在必得,或是说胸有成竹,他今天来的目的主要不是打听这个,他是描准了东阁大学士姜日广,司马昭之心日显呢。
“皇上已经龙目御览了。”
“哦,皇上怎么说?”马士英立马瞪大了眼睛,他现在最关心的不是自己能不能当上这个兵部尚书,而是李沾这道折子。
只要李沾把姜日广弹劾倒了,他马士英肯定是兵部尚书挂东阁大学士的衔,内阁首辅大臣非他莫属。按理说这道折子应该也没问题,反对皇上登基,皇上还能重用他吗?史可法倒霉不就倒到这上面了吗?不过他还是想通过韩赞周早一些知道结果。
但是这件事韩赞周可不敢胡说八道了,因为善于察言观色他这次硬是没有从朱由崧的脸看出风向,于是摇头叹道:“瑶草兄可听说,最近皇上有点怪怪的?”
马士英还真听说了,他的儿子马銮昨天告诉他,说皇上好像变了个人,那眼神那气质与以往截然不同,像是一个武林高手,又似一员叱咤疆场的骁勇悍将。
马士英当时一笑,因为他儿子是武将,看人当然是从一个武者的角度出发,可这怎么可能?
马士英根本不以为然,以为儿子犯了职业病,他印象中的朱由崧身材臃肿,走路都是摇摇晃晃像是脚下没根,从福王到帝王,尽是饮酒享受女人了,身子早坏了,肯定是儿子看走眼了。
但他自那天从朱由崧的寝宫出来,也觉察到了他这位皇帝陛下与以前的气质大不相同了。
“瑶草兄,可不光是气质,连生活习性都变了……”韩赞周就把朱由崧这几天的反常表现讲了一遍。
“戒除酒色,赏花练武,还让銮儿派人为他猎狼,命人急诏郑鸿逵,陛下这是要干什么,难道他要廷议?”马士英脑子转不开圈了,自言自语道。
“瑶草兄高见,咱家有意把折子排了序,皇上看了这几道折子,时而皱眉,时而摇头,当时就只说了‘早朝之后御笔亲批’几个字就命咱家把折子收了。咱家也不敢多问,镇江离这里不过二百里,早朝之前郑将军肯定能够进京,刚刚赴任又急诏回,不知道皇上有什么打算……”
“多谢谢公公,马某告辞。”马士英后面的话听不下去了,充韩赞周拱了拱手转身就走。
他当然知道郑鸿逵可不是个简单的人物,在这个节骨眼上皇上急诏郑鸿逵,难道皇上是想舍近求远重用他郑家军?想到这里他不得不回去做一番准备了。
“爹,”看马士英一脸的阴沉,马銮忍不住道,“这个昏君要是不识好歹,就宰了他,干脆您当皇上算了,我们能把他扶上这个位置,就能把他扒拉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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