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可是出家人修行之所,你居然私藏美酒,是不是有点儿不敬呀?”看到对方拿出酒葫芦,郑纪礼非常惊讶,倒不是说他对礼佛有多么深的诚意,而是他记忆中的这位朋友绝非嗜酒之人,当然,倒不是说这位朋友滴酒不沾,朋友聚会,过年过节时喝个三两杯也是常事儿,但绝没有把酒当成水喝的那种情况。
“呵,我不是和尚,没有戒酒这条律规的限制,而且,酒对我来说不是酒,而是药,所以慈云大师特允我可以喝酒,当然,仅限于居所之内,不要让其他人看到就行。”把茶杯里的残茶泼到门外,中年男子斟满了酒后推在郑纪礼面前,自已也给自已斟了一杯,举起杯来向对方示意一敬,然后一扬脖,把整杯酒一饮而尽。
郑纪礼也将杯中酒喝一口喝干,酒非是好酒,应该是集市上很容易买到的那种十文钱一斤的烧刀子,口感一般,酒性却是很烈,喝进口中,仿佛是一条火线从喉头一直烧到胃里。郑纪礼酒量虽说不差,但平时喝惯了好酒,突然喝下这样的烈酒还真有点儿不习惯被呛了一下儿,放下酒杯以后捂口连咳数声,这才喘过劲儿来,反观对方,却是神色如常,显然早已习惯这样的劣酒。
“我说谭兄,既然慈云大师特允你在寺内喝酒,为什么不弄点儿好酒呢?”止住咳声后,郑纪礼问道。
“呵呵,在这古寺佛刹内有酒喝就已经很不错了,你就别抱怨了。”中年男子笑着摇了摇头——郑纪礼所认为的好酒京城里当然有卖,只是从云居寺到京城来回一趟就得花大半天,他哪儿有那么多的时间干这个。
茶杯再次被斟满酒,这一次郑纪礼有了经验,没有一气儿吞下,而是抿了一口含在口中,充分感受过酒液对味蕾的刺激后才咽了下去,感觉果然好了一些,至少没有被呛到。
“对了,你说你把酒当成药是什么意思?药酒补酒我喝过的也有不少,也听说过有大夫把酒当做药引入药以催发药力,但这只是最普通的烧刀子,如果是药,它能治什么病?你可别告诉我是馋病。”把酒咽下,郑纪礼饶有兴趣的问道——所谓食不厌精,烩不厌细,富贵人家对于饮食方面的讲究都非常高,自已这位朋友的家世出身并不比自已差,不说是锦衣御食却也差不了多少。很难想象,这样的一个人怎么会习惯于喝这种粗劣的饮品?
苦笑一声,中年男子将茶杯放下,伸出右手指了指头上的疤痕。
“呃?什么意思?这疤和酒有什么关系?难不成是醉酒摔的?”郑纪礼是莫名其妙,不解问道。
“只是疤当然没什么,虽说丑了点儿,但我堂堂七尺男儿,又怎么会在意......,你猜对了一半,这伤的确是摔的,但不是喝酒摔的,而是摔伤以后才开始喝起酒的。”中年男子苦笑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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