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查到那两个人的情况了?”郑纪工问道。
“是的。他们俩个离开棋院后,我就在后边一路悄悄跟着。他们先是到河对面上了一辆马车,然后去了南柳巷,好嘛,这一路走的,差点儿没把我给累趴下。”张学友答道,临了还不忘诉苦抱怨——他是一个教人下棋的老师,年纪虽轻,却是很少有体力运动,凭两条腿追着马车跑好几条街,就算人家没有故意加速,也一样够他一呛,不出意外的话,明天一早醒来以后,两条腿肯定得酸疼好几天。
“年纪轻轻的,走几步路算什么!说重点!”李秋生听出张学友这是在邀功,哼了一声催促道。
“......”,知道李秋生现在心里正窝着火,张学友也不敢还嘴,只好继续说下去。
“他们去的地方是南柳巷的一家商行,商行的招牌上写的是‘刘记’,商行里的人出来迎接时从车下搬下不少行李,所以我估计之前他们说的是实话,真的是远道而来第一次到扬州,误打误撞闯到咱们棋院......”,张学友一边汇报着自已的调查情况,一边说着自已的分析判断。
“刘记商行......听起来有点儿耳熟呀,纪夫,你对这家商行有印象吗?“郑纪工微微皱起了眉头,他原本以为离开江都棋院后,孙东和谭晓天会直接去扬州棋院,却没料到两个人在扬州还有别的落脚点。
”刘记商行......刘记商行.....。噢想起来了!”,也是蹙着眉头想了好一会儿,郑纪夫一拍脑门儿叫了起来。“.....还记得去年年底吗?有一个外地姓刘的大商人在南柳巷开了一家商号,搞的动静很大,开业那天在鸿宾楼大摆酒宴,摆了二十多桌,请了扬州城里百十多位官商名流到场祝贺,咱们也收到了请帖,那时你有事儿没有了。由我代你去道贺,还送了一个大花篮呢。”
“呃?是吗?真的是那个人吗?”两三个月前的事儿了。在这商业繁华,几乎每天都有新张开业的扬州城里,类似这种交际应酬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棋院和商行是两个行业。人家请他去只是图他的名气,为新张开业聚人气,那之后便再没有交往,郑纪工一时间记不清楚也很正常。
“应该是吧.....,张老师,是不是门前有一棵大柳树的那家商行?”郑纪夫也不敢百分百确定,他向张学友问道。
“对,就是那家。”张学友答道。
“嗯,那就没错了。我记得那个商人好象叫....叫刘文雄,气度不错,是个有些头脑的生意人。本来我还想和他多聊两句,套套交情,可偏偏董永那家伙硬插进来,把话头抢了过去。你也知道,我一看那家伙的脸心里就不舒服,所以早早找了个借口告辞离开了。”郑纪夫回忆着说道。
“这样呀.....唉。纪夫呀,眼里不揉砂子是好的。但在那种场合,适当的虚与委蛇也是不得已的。在商言商,那个刘文雄既然是生意人,那和各行各业的人打好关系便是人家必须要做的,所谓‘和气生财’,在那种场合,大家都是逢场作戏,互抬轿子,你又何必因为人家请的客人中有一个和你不对付就提前离开,扫人家的面子呢?”叹了口气,郑纪工说道——自已这个二弟论棋力尚且在自已之上,在为人处事太过意气,所以江都棋院的对外事务才主要由自已负责,也不知道那个刘文雄和孙东、谭晓天之间是什么关系,如果真的有关,那天自已的一时偷懒造成的恶果就太严重了。
“这我也懂,可就是事到临头总是控制不住,大概是修练还不够吧.....,好了,不说这个了,张老师,你还打听到了些什么?”郑纪夫苦笑道——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人最难改变的就是自已,几十年形成的性格,哪儿是想改就能改的,他向张学友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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