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闻问切,庞老四的医术是祖传的,虽然他这方面的悟性有限,远没有乃父乃祖那样高明,但平日里耳提面授,言传身教,名家大夫的作派却是学了个七八成,先是看过苏全的面容,舌苔,问过对方昨晚吃过什么,睡眠情况如何,再切过了脉,很快便得出了结论——正气虚亏,寒气入体,不过问题不大,只要开几剂汤药,再好好休养几天便可好转。
这样的结论倒也在苏全预料之中——古时读书人有‘不为名相,便为名医’的说法,讲的是若是仕途不顺,便悬壶济世,治病救人,所以不少读书人平时也喜欢翻看医书,对医术也是略知一二,只不过医不自医,这种时候还得靠庞老四。
取出纸笔,庞老四开了药方,苏靖接了药方去药铺买药(他是苏全的侄子,全镇的人都知道,八岁大的孩子,办这种事儿大可以放心。
“苏老师,您听说了没有,昨天下午,刘老太爷专门派人把天天叫进府里去了。”在等苏靖把药买回来的这段时间,庞老四陪着苏全闲聊问道。
“是吗?”苏全漫不经心的答道——不用问,刘老太爷这是拨乱反正,要把那枚戒指送给该送的人,虽然这是自已的建议,但建议变成了事实,心里怎么就那么不舒服呢?
“当然是真的了,我亲耳听田大义说的,而且晚上天天回来的时候还带着一本棋书,喜滋滋的向我们显摆呢。”庞老四非常认真的说道。
“一本棋书?书名是什么?”听到这个消息,苏全心中一紧,连忙问道。“《闲情集》,听他讲,本来这本书是刘老太爷先打算给袁老师看的,可在刘府时,袁老师让他做了上面的几道题后就干脆把书直接交给了他。”庞老四答道。
“什么?袁朗居然把《闲情集》交给了天天?!”苏全身子一震,一下子坐了起来着急问道,精神这一紧张,身上的病竟然退去了大半。
“呃?怎么了?苏老师,至于这么大反应吗?”被苏全的动作吓了一跳,庞老四觉得有点儿不可思议,他的棋是在棋室里磨练而出,是典型的实战派野路子,对打谱摆棋之类的事情并不怎么感兴趣,在他想来,所谓‘千古无同局’,实战对局时每一盘棋都不一样,棋谱上的那些下法在实战里碰到的机会能有多大?与其劳心费力去记那些复杂的变化,还不如多和人下几盘棋来的有用。
“《闲情集》是围棋四大世家中的谭家训练外门弟子时所用的教材,据说能否轻松解开里边的习题是可不可以成为正式弟子的基本条件之一,袁朗把《闲情集》交给天天自已研习,莫非他认为那孩子有能力凭自已的实力把里边所有的题目都解开吗?”苏全回答着庞老四的疑问,更是象在向自已提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