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临城百姓倒是极为热情,这般款待我当真是令我消受不起啊。”他说着,看了一眼站在一旁与白霜说笑着的宋锦,又道,“阿锦倒是跑得极快,等我回神就不见人影了。”
宋锦一听到自己的名字,当即正色道:“阿锦见公子如同下凡的仙人一般甚是受欢迎,人见人爱的都恨不得将公子带回家一般。阿锦一介凡人,自知无法无法胜任随侍一职便先行离去了,好让公子享受一番众人追捧的热情。”
钟隰华嘴角抽了抽,看见众人皆是一乐,笑道:“我竟不知阿锦竟也是这般伶牙俐齿的,这理倒是说得极漂亮。”
“身为小姐的侍女,岂能是嘴笨的,阿霜,你说可是如此?”
“自然是。”白霜笑着应道。
众人闻言又是一乐,尹映梨摇摇头,拉着钟隰华就坐了。
四姑娘瞅了一眼钟隰华道:“你就没想过会如此?你回家之时怕是更甚罢。”
尹映梨一听就来了兴致,兴冲冲的问道:“师兄,可真如师姐所言那般好玩?”
“好玩?小师妹你莫不是见着师兄这般窘境甚是有趣?”
“自然有趣啊,梨儿还不曾见过有人能得到如此待遇呢,当真是大开眼界了,哈哈哈……”
钟隰华无奈,叹了口气道:“罢了罢了,你开心便好。”
众人凑向前来,将他身上的东西全都摘了下来,堆在一旁的小几上,竟是堆了一小堆,琳琅满目的,众人看着又是一乐。
“落秋,你去取身新的白裳给师兄,白霜取个手炉过来。”尹映梨吩咐道,二人闻言皆是连忙准备去了。
“我让人送了些药过来,对治你脸上的伤许是有帮助。”钟隰华盯着她的脸,脸上的笑淡淡的,双眸有些暗,从怀里掏出一小药瓶扔给四姑娘,“宫里配的,里面有血珍珠的成分,你看看怎的用更好些。”
四姑娘打开盖子闻了闻又盖上,点了点头道:“我知晓了。”
除去血珍珠之外,好像里面还有天山雪莲和冰灵芝,看来这大概是效果最好的药了,若是这药还不能消去那疤痕,怕真是无法清除了。
罢朝三日,第四日一早尹墨寻终于从书房里出了来,一出来便去了尹映梨的醉梨阁,此时天还未亮,寒风萧瑟,他站在醉梨阁的门口呆了好一会方才转身离去。
那一日他那张脏乱又满是血渍,半张脸血肉翻开的脸清晰的印在脑海里,每每想起都像是万箭穿心般痛苦。
这几日想起以往,他的宝贝梨儿从小就不像普通的小姑子,一而再再而三的因他受伤。五岁那一年磕伤了额头,那时年岁小,又有阿晔带回的血珍珠制成的药膏,如今已经没有了那伤痕。
可是,这一次伤得太重,说是由四姑娘亲手用了几颗血珍珠调制的膏药也没有消去,不知得过多少时日才能好。
他最怕的是好不了,就这样刻在她那张白皙又可人的脸上无法褪去。那可是他的珍宝啊,他捧在心尖上的人儿啊,则能让人这般作践。
思来想去,他终是决定要进宫一趟,无论如何,他绝对无法原谅更不可能放过伤了她之人。
就在这一日的前一夜,靳天身子总算是好转了起来,神智亦是清醒了,这病了一场之后使得他比之以往更加的清明。
随侍在身旁的徐总管见他双眸幽深凛冽,如同多年前那个精明莫测的君王,他的心不由得一凛。
“老徐。”
“老奴在。”
徐总管低着头走到他跟前行了一礼,朗声应道,心有种被揪紧的紧张感与恐惧感,使得徐总管背后竟是冒出了一股冷汗。
“即刻传太子过来,服侍朕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