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还未了解清楚,即使担心傅司琼的状况,他们也不能轻举妄动,宫中又是个什么情况还不甚明朗,而皇帝靳天的心思又难以预测的,此时若是再惹出些什么来,难免不会连累尹府,使得两府皆是受损。
思及此,尹老妇人便急急赶来尹府想要跟尹墨寻商量事情,但是她没想到尹墨寻竟然如此深受打击而闭门不出。
也只好让尹胥晔先到宫中探一探,毕竟亦是约好了与闻人楚楚出游一事,若是进宫如此说来也不为过。
但是不管怎么说,有个人进宫看看傅司琼情况如何都是好的,也好让他们安心一些。
看着在宫门迎接自己的闻人楚楚,尹墨寻说不出的受安慰。但是她又是怎么知晓他在这样的情况下还会进宫里来呢,他多有些不解。
“阿楚,你怎知我会来?”
“不过是想看看你会不会来罢了,却不知你真的来了。今日去瑶华宫罢,七皇子亦在,莲华担心梨儿连着这几夜都不曾睡好的,她自己又不能出宫,便想让我出宫看看的。”
尹胥晔心中很不是滋味,双眸敛了下来。害梨儿之人是皇室之人,救梨儿亦是皇室之人,何等的讽刺啊。
梨儿自小便有意识远离皇室之人,他们皆是不明白为何如此。但是这些年越发明白她的举止是对的,只要她离开祁临城远离皇宫便一切安好。
梨儿就像有着预知能力一般,她是否已经知晓自己的命数了呢?
“梨儿可无大碍?”闻人楚楚看着尹胥晔那晦暗不明的神色,担忧着,但也忍不住问了一句。
尹胥晔回神抬头看向她,笑着道:“无碍,昨夜便醒来了。”
“是嘛,当是甚好。”
尹胥晔笑容苦涩,怎会是甚好呢,这根本一点也不好啊,一点也不好。
他脑海里闪过那半张被涂着药膏的脸,她似是毫无感觉一般如常笑着,便是如此刺痛着他的眼、他的心。
“阿楚,你嫁于我当真是好的吗?”
闻人楚楚闻言脸上的浅淡的笑意一僵,随即勉强的笑着说道:“为何这般说?我不是说过了吗,除了你我心中便再也装不下任何人了。婚期已定,你怎还能说这样的话,可是想要伤我的心吗?”
尹胥晔轻轻的摇摇头,双眸黯淡,他轻声解释道:“我初见刚出生的梨儿之时便说过要保护她的,一次、两次、三次……到底是有多少次了呢,只能看着受伤的她什么也做不了,一次我都没能保护她。我怕……我怕……”说及此,他忽然有些激动,声音微微拔高,可是声音却梗在咽中吐不出来。
越是深爱之人越是害怕她受伤,越明白自己的无力就越恐惧,他对此当真是无法释怀,更无法视而不见。
他害怕她像梨儿那般受到伤害,害怕他无法护她周全,如果说此前的恐惧不过是由感而发的话,那如今便是面对着更加沉重的现实为此感到深埋在黑暗之处的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