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胥晔浑身猛地一震,心情一起一落,他表情痛苦的闭上双眼应到:“是。”
“何时之事?”
“去年秋天,梨儿从大原回来之后。”
“难道梨儿早就预料到有一天会如此吗?”尹墨寻苦笑道,“梨儿的心思果真是让人猜不到,有时候我都会觉得梨儿本不应该生在尹家,是我护不了她啊。”
“爹……”
“你来可是想问我为何会同意梨儿走?”
“是。”
“虽然我知晓她决定的事情没有办法阻拦,但是我还是不希望她离开这里,离开我的身边。”尹墨寻心情很是复杂,放下双手,直视尹胥晔,“你应当知道,玄清道长所擅长的天机与天命。”
尹胥晔不可置信的双眸微扩,双手紧握,似乎想到了什么。
“爹,你是说道长给梨儿算过命吗?何时,梨儿何时见过道长的?”
尹墨寻摇摇头,事情根本不是梨儿的缘故。
“道长说,今日是第一次见到梨儿,而这日拜访尹府却是早在梨儿出生之时便已定下来的了。”
“那为何要带走梨儿?难不成梨儿也知晓不成?”
“梨儿出生之时,醉梨阁的梨花一夜香满祁临城,并口中含玉,这件事情只有我与你母亲还有太医知晓,你与澄儿也是后来才知晓的。但是道长却悉知此事,并算出梨儿的命数。道长说,梨儿命中有一劫,若是不想办法渡过这一劫,便会有性命之忧,乃是天命。”
“劫?什么劫,道长可有说明?”尹胥晔听闻此事,心中一急。
尹墨寻又摇摇头说道:“道长并未说明。但是我让梨儿走的原因并不全在此事。阿晔,梨儿近些年总是受伤,让她离开尹府何尝不是好事,最起码道长、青澜观能保护她。”
“如今朝中争斗明显,立太子在即,想必各皇子以及其党羽必会不辞手段。梨儿自小便因为朝中暗斗卷入危险之中,无论再出现什么问题我们都无法预测。”
“可若是梨儿离开尹府,又怎么能确保没有危险?梨儿若是出事,我们鞭长莫及……”尹胥晔深知尹墨寻所说,但是仍旧不相信。
“阿晔……”尹墨寻打断他的话,“道长跟我保证过,定会护梨儿周全。再者,青澜观可不是谁人敢轻易得罪的,我料想并不会有人可以伤害到梨儿。”
尹胥晔知晓其中联系,但是仍旧没办法安下心来,但又无可奈何,如今他的妹妹已经离去,说再多有何用?要怪只能怪他无能,无法护她周全。
尹胥晔没有再多说,转身就往外走,打算亲自去给尹映梨收拾东西去,顺便让白霜带些东西过去给她。
“阿晔,往后切莫与各皇子走得太近,三皇子亦是如此。”
尹墨寻在他要出去之前说了句,尹胥晔脚步顿了顿,应了声便出去了。
他走在路上,月光洒在庭院里,四周的花草都看得极清,尹映梨栽种的嫁接梅树开着花飘着幽香,他叹了一口气。
“离开了也好,也好……”
他低下头,眸中凄色已然不见,一片凛然,他甩袖出了书房小院。
“公子,小公子哭闹得厉害,夫人让含芷来唤您过去一趟。”含芷急急迎面而来,面露愁色。
尹墨寻应了一声,快步往醉梨阁走去,含芷亦是小跑跟在身后。
天佑十八年二月十日,一夜之间打破了往常,如同暴风雨前的宁静,不知会持续多久,而后袭来的风雨又会令人如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