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灵染正色道:“即便是师尊研制出了解药,你也不能甩开我。”伸手去拉住她的手,紧紧地握住,十指纠缠,“即便是研制不出,就这样守一辈子,也是很好。”
凤墨影不由皱眉:“你偷听了我与你师尊说的话?”
雪灵染诚实地点头:“是的。”
凤墨影欲笑不笑,怪不得那晚在桥亭里他才能轻易地认为自己是对北堂渺上了心?认为她是真心想要与他一刀两断,才让药师颜毕先生研制解药,用来交换她解除与他的“鹣鲽之印”,建议用“摄魂莲华”来消除他的记忆?
“不是的……”
她想向他解释,但下一刻,雪灵染已将她拥在了怀里,不是你想的那样的……
他的气息暖暖地落在耳涡里,语气轻柔:“让你重回这里,让你重新喜欢上我,都是我的一厢情愿。我从来没有问过你的意愿,就擅作主张了,还请你不要见怪。”
凤墨影被他这一番情真意切打得猝手不及,难得认真地怔了半晌,才调侃道:“若我是见怪了,还能回去不成?”
却见雪灵染的脸色白上更白,有些不安地看住她。凤墨影懵然过后,觉得自己这话说得太过了些,便回头安慰道:“回不去了,我和你都回不去了。不过……如今这样也还好?”
雪灵染喜悦慢慢染上了眼眸,复不确定地问道:“真的还好?”
凤墨影低哼道:“嗯。”感觉还行。
雪灵染笑靥绽放,又矜贵,又清丽,低语道:“谢谢你,墨儿。”
凤墨影拍了拍他攥住她的手背,又放到嘴边轻吻了一下,道:“你先回‘白露宫’歇会儿,寡人还需要去上个早朝。”头疼的事,还有一大堆。眼前的这个,她且不头疼了。就这样吧。
“好……”
和雪灵染分别后,凤墨影就去了朝会。
今日的朝会各方势力又在蠢蠢欲动了,就这太学招生与初次秋闱一事争论个不休,本来她以为已经是盖棺定论的事情,似乎又因为着不可捉摸的事情而在反复试探与反复作死。
疲惫不堪地下了早朝,她还未来得及整理一下脑中纷乱的思绪,就又迎来了另一个新的消息。
“陛下,明昭郡主方才醒过来了。”紫珞向她禀报道。
凤墨影心中微宽,刚想说什么,却瞧见紫珞长皱的眉头,便问道:这是“怎么了?”
紫珞极快地道:“明昭郡主说……说……是青公子推她坠楼。”
“什么?”凤墨影一时怀疑是自己听错了,以为是自己幻听了。
紫珞又是极认真地道:“明昭郡主与晋王妃说的,晋王妃转述出来。当时青公子也在‘紫雨殿’,晋王立刻就冲出了寝殿,猝不及防地拔了殿外凤翎卫的佩刀,就要提刀杀人。”
凤墨影听着便是一阵心惊肉跳,喘气道:“然后呢?”
紫珞道:“幸好青公子反应敏捷,没有伤着。就是玉溪郡主上前劝阻的时候,倒是被晋王手中的刀无意伤着了手臂,即刻流了血,万幸没有伤及筋骨,就是皮外伤。”
凤墨影牙疼地倒抽了一口气,她虽曾想过青夜离有可能丧心病狂,但如今被紫珞一说,竟又觉得似梦幻般,不像是真实的。
说到底,青夜离也是右丞府的嫡公子,瞧着右丞的为人做派,也不能出了一个这么变态的儿子吧?
但人心难测。
若这事是真的,右丞青寞与青家都要受到牵连,连着朝堂上的局势必将越发的不稳了。
旁人尚且可以猜测青夜离有什么理由这么做?
凤墨影心中却像是知道了他的目的和答案般不安。何况,他为了此事还有前科在。让她实在不敢对他的人品打包票。
“如今事情如何了?”凤墨影急问。
紫珞回道:“北堂统领看守着青公子;楚统领看守着晋王,都还留在了‘紫雨殿’,正等着陛下前去定夺呢。”
凤墨影头疼地揉了揉眉心,她现在过去不是被人说要偏私;就是要在这种情形下妄下定论。然而这两者都不利于事情真相的揭露,她还是不去为妙,转首问紫珞道:“还有谁在寝殿里听到了晋王妃的话?”
紫珞道:“白少羽白太医与殿内侍候的宫女们。”
凤墨影沉吟了一瞬,极快地嘱咐道:“你过去传话,将青公子暂禁足于‘东辰宫’;晋王夫妻、明昭郡主与白少羽皆留在‘紫雨殿’不许外出;玉溪长公主暂禁足于‘笼烟宫’,三处都让暗卫严密守着。另,不要让听到这些话的人将消息散发了出去。”
紫珞忙应了一声:“诺!”便行礼告退,转身疾步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