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墨影点头,赞同道:“确实是可以来一波这样的操作!只是你也不和我打个招呼,幸好机智如我。”
自从与雪灵染交了底子后,她在他面前说话就越来越没有禁忌与顾忌了。怎么顺口怎么来,重拾前生的顺溜口吻了。
听在雪灵染的耳里也是一派新奇,颇多回味。久而久之,也早已见怪不怪,习以为常了。
雪灵染乜斜着她,眼中带笑,语气轻柔地道:“我只是觉得心有灵犀,无需多言。陛下的智商,臣十分信赖。”
这人,日渐学起了她的口吻来了。
凤墨影忽闪忽闪着眸子回了他一眼,随后却忍不住眉眼笑意盈然起来,小鸡嘬米地点头道:“是是是,大神如你,小的甘拜下风。”
雪灵染坐在旁边,伸手去抚了抚她的头,一派宠溺的手势。他已经了解清晰了,这就是她口中的“摸头杀”。还有各种“杀”,各种“咚”,各种稀奇古怪的言辞与举止。
但他不介意慢慢来,岁月还有那么长……
“不过,北堂忽然提及要让他的师尊下山给你疗伤,这事有些蹊跷。”雪灵染眉尖又是轻轻蹙起,不容乐观地道:“你的内伤,也非得他师尊下山来才可以治,只是时日问题而已。为何他会在这个时刻,做出了这么一个举动……”
对视他幽邃而担忧的目光,凤墨影也是忽然正经了起来,问道:“他还是怀疑了我?”
雪灵染估计着道:“兴许是他知道了些什么?不然不会在与你验证过了‘同心锁’契约后,还会有如此不坚定的疑心。”
“那他会是知道了些什么?”凤墨影心中怦然而跳,问道。
雪灵染注视着她,安抚道:“暂时不得而知,唯有静观其变。陛下切莫先自乱阵脚。”
“我省得,我省得!”凤墨影微笑道,又问:“他的师尊,这个‘淩浮宫’宫主是个很厉害,很可怕的人吗?”
雪灵染思索了一下道:“他如果是要试探你的内力根基那自是没有问题。只是如今,不知他怀疑的是什么,又是想从何下手去试探于你?”
“唉,怎么这么多麻烦事?来此也非我所愿,如今搞得我不安好心、心怀不轨似的。”凤墨影心累地由衷感叹道:“你说我都已经这样了,如今来到这里也不知道是福是祸,是喜是悲,究竟意义何在?”
“百炼成钢,身负重任!”雪灵染面对她的丧气消极,一本正经地回道。
他这正色凛然的模样,极清冷贵气,又正义无私,叫她不由也怔了怔神,让他给震慑住了。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凤墨影自然而然地接上了这一段《孟子》名篇,一为解困,二为自勉。
雪灵染温柔一笑道:“正是如此!”
“好吧,我接受你的认同。”凤墨影阖目笑道,唇边的笑意一分欣喜,二分自嘲,三分鼓励,四分期待。
她忽觉唇上一暖,眼前笼着一片阴影。雪灵染的声音清澈而缓慢,在耳边轻轻地道:“你若不来,我又何以得遇今生之所幸?身在此地,灵染一生也不过是一场痛苦煎熬,一场皇权较力,一场阴谋算计。但自从你到来之后,灵染一生变得重起生机,点燃希望,这一座本是困守一生的犴狴桎梏,也变成了甜蜜的枷锁与镣铐。”
这些话,让人心头发软。
凤墨影回臂环住了他的背,轻声道:“我会珍惜的,也不会轻易放弃的,阿染,你放心!”
“我相信你!”
接下来的事情,就是筹建国子监了。
自从她这个接盘侠,承继了这个前女帝遗留下来的这么一个烂摊子,手上开始就是要钱没钱,要人没人。
如今,算是渐渐地聚集了一点人气、人手,但是钱呢?
钱还是个大问题?哪儿来的钱,她又不会点石成金,又不是神仙,挥一挥手就能变化万千。
脑壳疼。凤墨影坐在“青云殿”里,一边翻阅着奏章;一边伸手搓揉着太阳穴。上一次为了赈灾,她已经出谋划策让名门望族们募捐过了一次,这一次也不好再重施故技吧!
筹建这个国子监,这些门阀们不一拥而上来维护他们自己的利益,给她各种颜色看,各种使绊子,就已经暗自庆幸了。还能指望他们愿意给她添砖加瓦,帮助搞好建设?
简直就是白日梦,妄想症发作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