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的手法与宫中一事的手法不是非常相似吗?为何你觉得不是同一人所为?”雪灵染怀着半分疑惑道。
凤墨影看了他一眼,不由笑了一笑。有些话在她的肚子里没有分析出来,雪灵染倒是也能想到了,她再看向他的目光里不由更带上了一丝惺惺相惜与眷恋爱慕。
她稍微在他的怀里调整了一下坐姿后,复又道:“朝阳台一事与宫中一事看起来皆是层层瓦解的手法,然而其中却大不相同,气质不同,却有文武之别。”
雪灵染微微含笑,重复道:“文武之别?”
“嗯。”凤墨影很肯定的道:“朝阳台一事擅用的是武力,快、狠、准,时机准确,目标明确,旨在一击即中。”就像是狙击手,她在心里补充道,其中心取的是前女帝的性命。
关于“狙击手”这个词,她不想说出来。难以解释清楚为何会有这么多新鲜的词语,免得让人心里思疑,不保险。
“像是武将的行事?”雪灵染补充道。
凤墨影颔首,学他平日的样子伸手点点他,笑道:“嗯。”
“至于宫中一事,擅用的是各种诡谲心机、阴谋手段,要的也不是直接置陛下于死地,而是背后有更大的谋算。”雪灵染又道。
凤墨影挑了挑眉,赞同他的话。
“像是文人的手笔?”雪灵染笑道。
“嗯。”凤墨影复又点头。
至于朝阳台的事情成功了,而宫中的谋划却失败了,其中也是因她的聪慧,因她将事情看得透彻。也是因前人对女帝和宫中之事足够的了解,而后人却对她所料偏差极大。
幸好。
雪灵染心中暗暗地划过了一丝隐秘的思索,不自觉地将揽住她的双臂稍稍收紧。无论如何皆不能让她再涉险,他必须在下一次的事情爆发之前,将她守护在安全的地方去。
凤墨影面对他忽如其来的收紧禁锢,心里却起了异样的想法。
抬眸,用清澈无比的眼睛望住他,小声问道:“你想要问的事情,我都告诉你了。然后呢?”
“然后?”雪灵染一时会意不过来,思维有点跳脱,让他瞬间显得无比呆萌可爱。
甜甜甜,她要的糖呢?
凤墨影努力地眨眼,朝他示意。
人家都说心有灵犀一点通,怎么到了她这里就不通了?
雪灵染似笑非笑地乜斜着,等着她下一步的行动。
凤墨影果然主动地凑过去,盯住他的双眼,目中深情表露无遗。她嘟了嘟嘴,忽而说道:“偷偷告诉你,除了以上的那些分析之外,我总觉得这些事件当中还隐藏着一个人。”
雪灵染迅速从绮念中回归正道,沉下了声音道:“隐藏着一个人?”
凤墨影摸着的下巴,眯眼道:“我姑且称这个人为隐形人,目前还猜不出他(她)的身份和意图。”
“为何有如此猜想?”雪灵染神色如常地道。
凤墨影敲了敲额头,思索道:“说不上来,就是有一种直觉。”许是她以前遇到的奇奇怪怪的人,奇奇怪怪的事太多。总是喜欢比别人想过一点,心里总要对一些事情分析得更多,更精确一些吧。
多年形成了**惯了。
或可称为条件反射更贴切些?
唉,她在心里叹了口气。即便是如今她已换了一个身份,成了另一个人,也是不可能摆脱灵魂里固有的东西的。
譬如……
“不说这个了……”她摇了摇头,蓦然地就捧住了雪灵染的脸,“吧唧”一声使劲地亲了一口。
就在雪灵染一下子懵然,外兼脸红耳赤的时候,然后,她就笑嘻嘻地指着黑檀木榻旁那一只让她过目不忘的蓝色火焰的油灯,轻快地问道:“阿染,你很喜欢它吗?”
雪灵染挑眉,也望向那一盏灯,低语道:“嗯,我很喜欢。”
“阿染很喜欢的东西,能不能赠予我?”凤墨影仍旧笑着道。
静默了片刻后,雪灵染才叹气道:“墨墨,这是师尊赠与我的东西,只怕不能再赠送与人。”
“我也不行?”凤墨影心中试探道。
港真,她对这盏灯实在是很好奇。好奇它为什么似乎很奇异的样子?好想拿回去研究研究一番呀。
雪灵染有些为难地转眼看住她,就连她也能清楚地看见了他眼睛里面的为难与抉择。
凤墨影心中轻叹了一口气,歪头靠在他的颈子旁,低喃道:“算了,我也不强人所难。”
“你若喜欢油灯,我可以给你找一些更别致的?”雪灵染在她的头顶上小声地问。
凤墨影笑了笑,挥手道:“不用了。其实我是看见你这么喜欢它,我才说喜欢的。如果它不是阿染这么喜欢的,我也就不喜欢了。而且,我就是嫉妒它而已。”
“你嫉妒它?”雪灵染表情十分困惑地道。
凤墨影听了他的语气,不由好笑,顺溜无比地接口道:“我嫉妒它能够日日夜夜地都陪着阿染你啊。并且它还能日日夜夜地看着阿染睡觉时候的模样,你说我怎能不嫉妒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