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手轻轻地滑下了他的背脊,隔着衣物滑动,如蛇一般。雪灵染微微蹙眉,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栗了起来,他的双唇虚张着,还带着被她方才亲吻过的湿漉漉的红肿。
他为什么看起来就是怎么的好欺负,这么的让她想要去欺负,甚至是想要去欺凌?凤墨影蓦然发觉自己的心思有些黑暗了,但心里却偏偏是满满的欢喜。难道说,极致的喜爱,也会使人变态?
怎么样血腥、暴乱、凶残、迷乱、奢靡的场面,她都曾经见识过,但这些她并不想将其卷入自己的生活中来。
看来,她还是有理智的,是清醒的,还没有变态的。
只是眼前的这个人,她缓缓地抱住了他,感觉着他的体温,竟让她前生所感受到的压力、抑郁、堆积、反感统统地暴涨了起来,冲破了意志的禁锢,想要倾泻而出。
人性究竟有多糜烂,她曾亲眼所见。
人世究竟有多荒唐可怖,她也曾亲身经历过。
她曾因此而迷惘过,也曾因此看过心理医生,但是却从未曾打倒过她。她曾将这些反面的情绪一股脑地丢弃在自己所收藏的情感旮旯里去,一味用横蛮的意志力控制着自己不去回顾,不去翻搅。
可垃圾桶总有暴满的一天,若不曾及时清理掉,便被会堆积着露出来的那一刻恶心到,从而产生了一些负面的情绪。
大佬们总能轻易地将它们删除掉。
她也逐渐学会了控制存量。
“可以吗?”凤墨影闭上了眼睛,喃喃地低问。她真的可以相信他吗?这个人真的值得她去信任吗?
话语刚出,她感觉到了自己拥抱住的身体浑然一颤。良久,良久了,才有一个声音低微地钻入了她的鼓膜里,轻轻地在她的颅内回荡了起来。
“可以。”
凤墨影脑中瞬间炸出了烟火,双眸蓦然睁大,他能听见她心里的话?还是她与他之间竟已达到了心有灵犀的境地?
这两者都让她心惊莫名,心脏在活泼乱跳,肌肉绷紧。
下一刻,她却想到了另一个可能,凤墨影俯在他的耳边试探问道:“真的可以?”
雪灵染偏着头,她感觉到他在轻轻地颔首。
凤墨影唇角抿起了一丝狡狯的笑意,轻声如蚊吟般道:“那你想在哪里?”
雪灵染脸颊暴热,斩钉截铁,低哑道:“榻上。”这两个字快得似不是他说的一样,又像不曾出现过,只是幻听一样。
凤墨影咬住下唇,将脸埋入了他的颈子里,忍住笑,继续恶作剧般宛如娇羞万分地道:“好!”
听了这一个字,雪灵染的身体又是一阵轻栗。他的呼吸缓了缓后,气息瞬息一沉,劲发双臂就将凤墨影由湘妃椅上横抱入了他自己的怀中,起身,便朝着屏风后的紫檀木榻走出了六亲不认的步伐来。
凤墨影心中低喝一声彩,配合着双臂重新环住了他的颈脖肩背。
青纱帐中,他将她轻柔地放在了洁白熏香的锦衾上,俯身望向她的眼神里褪去了往日里的冷漠清寒,带了点炽热柔情。
凤墨影安分守己静静地躺在榻上,眼眸带着柔光地对视着他。心里面却住着一只狐狸,在暗暗地笑望着眼前的这个素日清绝矜冷的人。摇着尾巴地在等着看他的羞赧和笑话,想要看一看他这只似乎完全没有这方面经验的雏鸟接下来将要怎么做?
对视了半晌,他依然没有半分的动作,连个亲吻都没有。
甚至连要看他好戏的狐狸都已觉得这番模样够可怜兮兮的了。凤墨影正要摇手说算了,寡人不忍心看你为此为难。
雪灵染此时却是无所预兆地轻叹了一声,他直起了身子,霜白纤修的双手探向了自己方才绑系上的腰封。
她有幸目睹了他自己宽衣解带的模样,竟看得有些入迷入神。果然,美人的动作都很好看,就连解衣带时十根手指灵活的动作,还有那因手臂的晃动而让两边的广袖轻扬起来的皱褶儿都是这么的赏心悦目。
更遑论是那样诚挚的神态,无奈的眼神,绷紧的脸皮,轻抿的双唇,无一不充满了让人身体里的激素叫嚣着的魅惑力。
凤墨影就这样乖乖地躺着,默默地下意识地舔了舔唇。
下一步呢?
下一步在她盯着雪灵染那微微轻荡的衣襟下若隐若现的肌肤时,那根霜青色的衣带却被扎到了他自己的眼睛上。
“这是要干什么呢?”凤墨影一懵,轻笑问道。按照常理,这一根衣带不是应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