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墨影心中一跳,继而问道:“那你如今还能信任我吗?”
雪灵染的眼睛定在了她的脸上,断然点头,“能。”
凤墨影双手顺着他的胸膛滑下,放在了他的腰带之上,眼神凝定住他,郑重地问道:“那接下来无论我做了什么,你都不能弹动,你能做到吗?”
雪灵染再次点头,“能。”
“好。”凤墨影话音刚落,就迅速解开了他的腰带。在他微微的惊愕中,笑得深不可测地将那一条青色的丝带蒙住了他的眼睛,在他脑后扎紧了。噌的一声,她一直藏在左袖中的匕首落入了手中,锋锐的刀尖渐渐的接近了他的胸膛。
白刃抵在了他的衣襟上,雪灵染的呼吸依然沉稳如常,甚至唇角微微绽起了一丝笑意。
“你是否曾经做过错事?”凤墨影慎重地问道。
“是。”雪灵染怦然又一跳,却是应得干脆利落。
“你是否曾经对不起别人?”凤墨影遵从心中的疑问道。
“是。”雪灵染的呼吸轻微的起伏着,轻声道。
“那人是谁?”凤墨影毫不迟疑地追问。
双目在黑暗中,对于外界一切失去了最直接的感知。他不知道她此刻的表情是如何;也不知道她此刻看住他的眼中是何等的神色;更不知道她握住匕首的指掌是绷紧还是松弛。
只能听到她的声音,一句话连接着一句话地询问着他。
但她的语气里却听不出喜怒哀乐,平静地似乎是一滩死水。
他的心中备受煎熬,有些话欲一吐为快,想要坦诚相待,但又害怕紧接而来的后果自己无力承担。在无数个日夜里,胸口中惴惴不安的宛如怀揣着一只凶悍无比的猛兽,想要放开它,却又彷徨着,恐惧着它会将这梦中得来的美好撕裂个彻底粉碎,尽管它藏匿在他的胸膛里已经焦躁地咆哮着,抓扒着,在那里面将他的五脏六腑撕扯得血肉模糊了……
“不能说。”他终于是喘息了一下,轻之又轻地道。
凤墨影静静地看着他蓦然黯然的神色,心中的惊惶却是一滴水滴落入了平静的湖面,不断地朝四周扩散着涟漪水纹。
他心中真的藏着事?
究竟是藏着什么事?
这事又与谁有关?
她手中的匕首轻轻一挑,断开了衣襟上的一条衣带,他蓦然一颤,端正了身形,坐得笔直。
凤墨影不自觉地被他的反应弄得抿出了一丝笑意来,低声地诱问道:“这事不能告诉寡人吗?”
雪灵染呼吸稍稍起伏了一下,摇了摇头道:“不能。”
凤墨影心中不由有些气闷,刚刚才说过可以信任她的,但如今这事就如此的密实地隐瞒着,连她也不可以告知。
心中的恶作剧使然,刀尖又是一挑,又断了他一根衣带。
衣襟松松地滑下,只剩最后一根衣带勉强地维系着,但已能看见露出来的一小片雪白的胸膛。被蒙着眼睛,对周身的一切愈发的敏感,肌肤的微凉,与衣襟的滑开,使他有些吃惊而微张了双唇。
这样看起来,却是无限的诱惑。
本来想帮助他解开一下心结,顺便测试一下自己在他心中的重要程度,不料反被他影响了。
凤墨影舔了舔唇,静止在那想自己是继续呢?还是就此算了?就他这态度来说,想必对待这件事情必须很慎重,是他心中一件很重要的私密事。即便是情侣关系,也是必须尊重对方的隐秘,保护对方的隐秘才对的不是?
她松了一口气,对于自己未能完成的任务又有些不甘心,眼中坏坏地一笑,刀尖一剔,惩罚性地终是挑断了他第三根衣带。
雪灵染感知着,身体微微栗然。蒙眼的青色衣带上一双修眉轻蹙起,下一瞬间,衣襟蓦然散了开来,露出了他莹白如玉的胸膛,宛如雪光映着青霜,带着禁欲的飘飘仙气。
但那双深藏在流云水袖中的手却是紧紧的握起,绷出了一根根的青筋凸起,五指指尖深陷于掌中。尽管如此,他的双手一如先前应承她的那般,一动不也曾动。
尽管他从前是如此地厌恶与旁人亲密的接触,但此刻也可以控制住自己去克服自己对此反应激烈的情绪。明明在她那一句话中听出了端倪,知道她对他心中的事情是毫不知情,却依然情愿让她为所欲为。
他知道在自己光鲜亮丽的外表下,内里隐藏着的就是一具腐尸,上面已长满了蛆虫,不仅怕光,怕热,还畏惧于直曝晒于阳光下,剖胸开膛。
他心中既是盼望着可以坦诚自己的罪行;又意欲将那些罪孽永久地埋藏在黑暗里,令它们永不见天日。
只在阳光下,在她的面前,露出了自己最美好的一面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