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墨影呵呵一笑,不想应战。自己盘他可以,被他反盘的体验不是很适应。她拍了拍手,直起了腰来,含笑道:“既然灵染你已不再生气,我也没必要再当什么霸王了。”
她正欲转身全身而退,忽然膝盖窝里一麻,整个人就猝不及防地倒了下来。也不知道他如何的动作,反正就刚好摔在了他的怀里,双臂将她一抱,就搂了个满怀。
凤墨影惊魂稍定地看向他,雪灵染一本正经地看住她,随后将她抱了起来。走向一旁的躺椅,拥着她一起躺了下去,将她困禁在躺椅上,血色饱满的双唇轻启,冷冰冰地问她道:“是谁说我的气已经消了?”
“那……你生的是什么气呢?”凤墨影此刻形势比人强,她有些小心翼翼地问,两眼似小鹿一般溜住他。
雪灵染心中微笑,却仍是板着脸面道:“你不信任我,心意不坚定,为了这么一点小事就来猜忌于我,是与不是?”
凤墨影皱眉且自省了一下,反驳道:“你不也曾说过,心中若有了一个人,便会患得患失?你这是不允许我心中有一个人,患得患失吗?”
雪灵染气极了轻“哼”一声,俯唇在她的双唇上轻啄了一下,才又道:“允许你心中有我,但不必患得患失。”
初尝被反攻的滋味,凤墨影心中有一丝甜蜜,又有一丝失去了主导地位的失落感,不甘心地道:“这种吃醋的行为,是受身体机能反应的影响,属于不大可控的情绪。反之,若不是真心在意一个人,就不会产生这种不可控的情绪,影响到正常的判断和身体反应。”
她一溜嘴,说了许多不属于这个时代的词语。说完之后,她自己也有些愣神地看住眼前的这个人,心里面在打鼓。
“陛下学识渊博,灵染说不过去了,对吗?”雪灵染双眼微眯,有些疑惑地看住她,口中却是如此说道。
凤墨影心中只觉得尴尬无比,自己这是什么学识渊博?不过是占了穿越者的便宜,说了一些这个时代的人听不大明白的话罢了。
她的眼眸一转,立刻补充道:“当年攻克了漠回,有幸见识到了他们的典籍,那些典籍里记载了这许多有别于我朝的学说。日后若有机会,当让人再次过去整理收集,才不至于浪费了这些着书者的心血,亦可增加彼此的交流,互相兼容,增长我国学者的见闻。”
雪灵染若有所思,目光又重新落在了她的脸上,似笑非笑地道:“原来如此。他日若陛下遣人收集回来了这些典籍,灵染倒是要多多拜读才是。以免在陛下的面前显得见识浅薄,面目可憎了。”
她一通一本正经地蒙混过关,乍然听见他说要多多拜读她所说的这些典籍,不由咽了一下口水。幸好这个范围画得很大,地域也很远,就算日后他遍读群书,也找不到她曾经看过的这些典籍,也是可以说得通的。
凤墨影面不改色地回道:“你是雪太傅的嫡传弟子,谁又敢说你学识浅薄,面目可憎了?相较之下,我才是那个学识浅薄,面目可憎的人。”
雪灵染一笑,偏首吻了吻她的额头,问道:“沈侯爷此番大胜而归,陛下可曾有什么准备吗?”
凤墨影眸色当是沉了沉,担忧地问道:“你说他如此功高盖主,朝堂与军权沈家皆有所把持,他是否会……”她顿了一顿,看向他,眼中露出了几许询问之意来。
雪灵染缓缓敛了脸上的笑意,冷声道:“不是是否会,而是一定会。这些年来,他们沈家就一直在蚕食着朝堂与军中的势力。虽不是大张旗鼓、昭然若揭,但如此结党营私、盘根错节,又岂是忠君之臣该行之事?说不定,临渊公主一事,亦与他们沈家脱不了干系……”
凤墨影的眼眸明暗不定,也曾如此地设想过,但是凤羽影并不承认她与沈家有所勾结。凤羽影只肯说是与仙都门联手。她想要为先太子复仇,将前女帝推下皇位,甚至是取而代之;而都仙门想要借助朝廷的力量,发展自己的势力,颠覆淩浮宫在江湖与朝廷中如今无人能取代的位置。
为仇为恨,为名为利,两者一拍即合。
凤羽影且说都仙门的势力已经潜入了朝廷与后宫之中,与许多的官员皆有所勾结。这话说得,且不知是真实情形?还是她故意危言耸听,兼扰乱视听、转移视线之语?
她在出神间,有些不安地转了转身体,却听见雪灵染不经意地轻哼了一声。凤墨影随即抬眸看向他,只见他顷刻间满脸绯红如霞,目光下移,自己的右手不知何时抵在了他的心口处,成了推搡之势。
在躺椅上容纳两人,本来就显得逼仄,不能随意动作。她这么一动就碰到了他的旧伤口,虽然已愈合,但仍旧疼痛。这一毫无防备之下的动作,瞬间让他红了眼眶,张了张嘴,眼眸有一瞬间的失神,痛楚而迷离。
凤墨影的内里却是怦然心动,跳得像是快疯了一般。她的手抚在他的伤口处,再也一动不敢动,柔声问道:“还是很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