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他也许只是想要和她维持着原来的那种不远不近的距离,而非如今这种她似乎是一厢情愿、自以为是的状态?
凤墨影一瞬间放空了思想,看来自己需要一些时间去考虑一下这一段感情的去向和用心先搞起事情才是正事。
说干便干,早早地让人传了膳,独自吃完,稍微消食后,便前往书房批奏去了。
可是,今天等到了殿内的宫灯都点燃了,青夜离也没有前来?
凤墨影看着一堆堆的奏折以及上面的古文,不禁觉得眼花头痛。平日里不觉得少了这么一个人会怎么样,但今夜里忽然变成了自己一个人在这里埋头工作,骤然感觉自己的工作量不只上升了一半。
难道是因为昨晚的事情,在跟她怄气了?
这么一想,她就觉得别扭?
其一,青夜离和前女帝之间不是没有感情基础的吗?怎么就忽然矫情起来了?还是他觉得对这工作厌了,倦了,不想出卖免费劳动力了?
其二,纵然他是有什么小情绪,小心思,可她也不是那个倾心于他的前女帝了呀!
这事,咋整?咋办?
对于她这个初来乍到者,没有一个王者带路,能干得下去吗?
显然,答案是有点困难。
凤墨影也不跟自己怄气,挥手招来云玳,笑眯眯地对她说道:“你去打听一下夜离今日是否有什么不适?此时为何还不前来书房?”
云玳含笑点头道:“诺!奴婢这就去。”
看着她脚步急切的身影,凤墨影的心情顿时有点复杂。瞧这云玳的眼神,有时候就是对自己的哥哥那么冷淡的态度很是恨铁不成钢的为他捉急。估计,有青夜离在场的时候,她看着她的眼神里就是自家的嫂嫂无疑?
要说到还留在她身边的这三个女官,紫珞武艺好,和她的默契度也越来越好,是个聪颖的,加上容白的关系,无疑是她目前最值得信任的一个。绛璎礼仪好,为人沉稳,办事周到且细心,因着侯府与朝堂没有较大的瓜葛,她也喜欢将事情交代给她去办。
至于云玳,她的文采是三个里头最好的,因家学渊源的关系,但也是因家里的关系,办事手段没有绛璎的老练,工作态度亦比不上紫珞的诚挚。然而她贵在尚余一片纯挚心善,有时看惯了宫里人的老成持重,偶尔瞧见她的小表情、小眼神,也是蛮欢乐的。
凤墨影心想,自己要到什么时候才能放下了这一副架子,活回自己真正的样子呢?
所思未果,眼前的折子正看得眼花缭乱,头脑晕胀。不知是那个腐儒,连上奏写本折子也能酸成了这个样子,可当真难为了她这个半途出家的接盘侠。凤墨影一忽神,眼前就一个人影姗姗而来,她抬眸一瞧,来人竟是云玳。
云玳眉头微皱,看向她的眼神里显出了一些小可怜的探视。
“怎么了?”凤墨影忍不住问道。
“哥哥他受了风寒,起不来了。”云玳有些小委屈地道:“哥哥让奴婢代他向陛下请罪。”
又是风寒,卧床不起。
凤墨影的太阳穴突突地一跳,急问道:“可曾请太医诊脉了?请的是哪一位太医?还是要请白家父子来看看才行。”请太医,她目前只信任白家的招牌,打算以后还要和他们维护好良好的雇佣关系,培养成自己的心腹私人医生,以免以后又给人动了心思。
药之于人,既可治人,亦可杀人。
不可不小心堤防,上一次是侥幸逃过一劫,下一次却不知是怎么样了?
云玳面带忧色地回答道:“前往断症的正是白少羽白太医。”
听闻此言,凤墨影倒是略宽了心。既然是白少羽断的症,那么便是真的感染风寒了。她朝云玳微微一笑,宽慰道:“你无须担忧,去传旨让夜离这些时日好好地歇息。白太医的医术超群,一定能药到病除。”
云玳见她说完话,就又埋首去看奏折,并没有半点前去探望的意思,不由心中甚是焦急。壮了一壮胆子,从袖中托出一物,双膝一并,跪落了地上,开口道:“云玳斗胆,恳请陛下一观此物。”
凤墨影再次自奏折上移开目光,转眼看向了她,心中微微的诧异。只见她双手如莲瓣般向前捧着一只正方形的小木盒,一双漆黑的眼眸里透露出了十分的恳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