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的脸上同时皆是会心一笑,明灿如月。
凤墨影感觉自己的心跳得似快要飞翔了起来,唇角的笑意止也止不住。她的右手握住他的手,手心微微地湿润,却又舍不得放开他的手。天才知道,她这一个骨灰级的手控,是有多喜欢他的这一双手,如今逮着了名正言顺、心安理得的机会,又怎么会轻易放过?
她垂下的眼睛,将那一只手的轮廓一遍遍地描摹,就像是画师用最精准的笔触在纸张上描画一般。从每一个指节的线条,到每一根手指的长短,再到每一个角度的形状,都不曾放过它的美,心中不禁一再暗暗地惊叹!
雪灵染静默地陪着她,感觉到她的目光在自己的手上流连忘返、留恋不已,却并未打扰她,只是轻轻地偏头靠住了她的发顶,眼神朦胧而安宁。
她要怎么样,便怎么样,只要两个人在一起,便是岁月静好。
这一刻的画面太过馨宁,连窗外的月色亦似乎变得温柔无边。
“陛下,要回来仪殿吗?”紫珞的声音忽然在车外缓缓地响起。
凤墨影心中一跳,条件反应般坐直了身来,脸上有稍微的红润。她眼眸一转,才想起别人在车外看不见她的举止,心中稍安后,清了清嗓音道:“紫珞,你随寡人去一趟内狱。余人车驾,且护送雪公子回‘白露宫’。”
雪灵染闻言,眉心微蹙,低语道:“臣随同陛下一起去内狱。”
凤墨影朝他摇了摇头,劝道:“你的伤势才刚好转,又折腾了一个晚上,已极费心神。更何况内狱并不是一个好地方,对病者极是不利,寡人不希望你再任性行事,不重视自己的康健。”
雪灵染见她神色肃然,便也不再态度强硬,只是退而求其次地道:“如今贼党未清,恐会对陛下不利,且容臣一道护送陛下至内狱门前,可好?”
凤墨影见他容色坚定,温声细语地已是在妥协,心下亦不想让他担忧,便颔首道:“好,到了内狱门前,你便即刻回转‘白露宫’歇息?”
雪灵染抿唇一笑,目光真挚欣然,似乎她在许了一件什么天大的事般。
凤墨影心中动容,便伸手敲了敲车壁,吩咐道:“即刻前往内狱。”
紫珞在旁应诺后,车向一转,转向了前往内狱的宫道。
这一路无话,凤墨影心中思量着待会见到凤羽影时的情景,也不知道在她的身上是否可以得到更多的信息?
雪灵染见她神色谨慎,似有所思,亦不曾再说话打扰。
等到了内狱门前,辇车停下。
凤墨影才醒过神来,看向陪了她一路的雪灵染,轻声道了一声:“抱歉!”
雪灵染摇了摇头,微微一笑,如春风融化大地,雪花冰释,温暖而清透。
凤墨影心中一悸,蓦然贴近身来,仰头极快地在他的脸颊上落下了一吻。也不敢再看向他的眼神,就转身推门下车去了。
她快步地往内狱大门走去,紫珞当即紧跟其后,不紧亦不慢,始终是在守护的位置。
雪灵染在车窗内一直目送她们的身影进入了内狱的大门,才收回了目光。脸颊和耳根还因为方才她的一吻而布满了绯红。
他坐在车厢内,淡淡地抿唇笑了。
天下的监狱都一样,阴森、寒冷、肃杀,充满了各种混杂到了一起,让人闻之不适的气味。
凤墨影却若无其事地走在通道上,沐颜亲自引路到了单独关着凤羽影的牢房外。
这一间牢房属于内狱中的豪华总统套房,比别的宽阔干净,桌椅床榻也齐整,还有棉被、茶水、恭桶齐备。
此刻住在里面的人,却是一百个不愿意摆在了脸上,似乎无论站在哪儿,坐在哪儿,都是浑身的不自在。金娇玉贵的身体里每一个细胞都在毫不留情地抗拒着这个对她来说是简陋至极的环境,但成王败寇,她却不得不呆在这里。
两名凤翎卫搬来了一张看起来干净又舒适的椅子,又恭敬退守到了一旁去。
凤墨影万千威仪地往那儿一坐后,朝沐颜和凤翎卫肃然地吩咐道:“你们先退下去吧!”人太多的话,有些事情不便说,也不利于她对里面的这个阶下囚套话。
凤翎卫是绝对地服从她的命令,当即应诺便退了出去。
沐颜却是稍微迟疑了一下,才行礼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