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羽影被他驳得一时气绝,正要发作,雪灵染指着那案面的纸张说道:“焉不知这一张绝笔书信是否又是一次伏笔?指使织造局女官偷盗凤翎卫服让死士假冒进宫,是欲行何等目的?让太医院学徒在陛下汤药中下毒,而后又杀人灭口,如今竟又冒出这一张书信企图混淆视听,扰乱社稷,离间君臣,迷惑人心,此中种种阴谋意图动摇国本,欲行谋逆之事,其心可诛!”
凤羽影怒道:“你休要血口喷人!本宫堂堂一位长公主岂容你一个后宫之人指责?”
凤墨影即刻接话道:“灵染所问,即是寡人所问。”
眼前有人身影一纵,喊道:“奴婢句句属实,还望诸位大人明鉴……奴婢在大理寺是被他们屈打成招的。”便快速扑向了金柱。
沐颜一直留意着殿中的动静,知道犯人既然在此事上改口,定然是存了死志。他当下脚步一点,身影便落在了方佩蓉的身侧,伸指在她的身上一点,立刻制住了她的穴道。
方佩蓉僵在了当地,形容有些尴尬,恨恨地瞪视着沐颜。
凤羽影更是狠戾地瞥了沐颜一眼,心中暗恨。
沐颜不疾不徐地道:“传太医赵阳的妻子秦氏。”
不久,凤翎卫便又带了一人上殿来,此夫人四十多岁,衣着得体,面容和善,瞧见王公满堂,女帝高坐的情景,当即是双腿一软,战战兢兢地拜了下去,待她行礼后,沐颜问道:“秦氏且说说你家的珍宝和秘药是怎么回事?”
秦氏眼眶星湿,低噎道:“有一日老爷拿着两只锦袋回来,一只装着珍宝;一只装着个瓷瓶,坐在书房中茶饭不思。妾身担忧,但凭如何问他,他皆不肯说出事情的原委,只是将珍宝将给妾身,再三嘱咐定要好好收藏。”
她急泣了两声,哭着道:“想不到老爷竟会忽然旧病急发,忽然离世。但沐大人说老爷是死于摧心掌下,而并非发病而亡。前几日半夜时分,府中有盗贼潜入,更有厮杀之声,妾身幸蒙陛下所遣的暗卫大人所救,才逃过了一劫。”
随即秦氏从袖囊中解出一锦绣袋子,将袋口打开“哗啦”一声,倒出了不少璀璨耀眼的珠宝来。
沐颜指着这些珠宝道:“这些皆是朝贡的珍宝,皇宫库房中皆有案可查。它们是由谁进贡而来,随后有到了何人的手上。经过一一查证,这些珍宝大多是陛下已赐予临渊长公主的。”
凤羽影这一下有些呆住了,她清宁宫中确实曾不见了一批珍宝,却万万没有想到此刻会出现在这里。
她立刻反驳道:“这一批珠宝确实是本宫的,但却是从清宁宫丢失的,而非本宫拿去收买人心。”
此话一出,众人皆静,大殿中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她的身上。
凤羽影脑中急转,说道:“想必是有人偷盗了珠宝,又指使人用摧心掌杀害了赵太医和学徒,用以诬陷本宫!”
凤墨影适时问道:“那你说,这人是谁?”
凤羽影抬眸与之对视,事情落到了这般情形,她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地说道:“自然是有人指使学徒冬至弄一出下药的戏码来诬陷沐王;如今又在杀人灭口后,偷盗了清宁宫的珍宝指使赵太医之妻秦氏和威迫织造局女官盗取凤翎卫服,制造秋风苑死士一案来诬蔑于本宫。”
凤墨影神色肃然,再一次问道:“那这人是谁?”
凤羽影心下一横,指着她道:“是你!冬至的书信,与方佩蓉的指证,难道还不能让人看明白此事吗?”
凤墨影又问道:“那赵太医是受人指使干了何事,以致于被人杀人灭口?”
凤羽影冷笑道:“阴鸷之人的诡计,本宫如何得知?”
凤墨影面无表情地道:“他是在太医院更改了灵染的病案,又故意开错了药方,致使灵染借伤成毒陷入昏迷。若不是寡人发现得早,兴许她便要阴谋得逞,害死了灵染。”
她声色冷冽地道:“此事太医白少羽可以为证,‘白露宫’管事杜衡亦可为证。如此你是否还要说,是寡人要以灵染重伤险些致命一事来诬陷于你?寡人连对自己有救命之恩的人也可加以利用,冷血无情至极?若是如此,灵染此刻为何会好生生地坐在此处听尔等胡言乱语,按照你的阴谋论断,他不是应该病入膏肓、气若游丝更为适合用以诬陷你的心肠狠毒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