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墨影在心中呵呵一笑,又补充道:“不妨也对那管家审问一番,吓唬他一番,看能说出点什么来?”
北堂渺凝滞了好半晌,与她的眼神对峙了半息后,才心不甘情不愿地应了一声:“诺!”
凤墨影淡然一笑,开始活动了一下手脚,口中说道:“北堂,昨日的招式,寡人已练过,且请你指正一二。”
北堂渺无动于衷地抬抬眉,斜眼瞥了她一眼,口中谦逊道:“臣不敢,还请陛下赐教。”
凤墨影摇了摇头,不发一言,从兵器架上抽出两柄木剑,一柄握在手里,一柄朝着他抛过去。
北堂渺右手一抬,动作轻盈利落地将木剑妥妥地接在了手里。
那动作轻而易举又潇洒轩举,让人想要鼓掌喝彩。
凤墨影目光发亮地瞧了他一眼,仍是那一张千年不变的冰山脸,偏偏身上又透着一股莲花般纯净高雅的气质,翩翩少年郎,除却君身三尺雪,天下谁人配白衣?
淩浮宫弟子中的第一人,果然风采照人。
她左手中长剑一横,已朝北堂渺发起了进攻。以他所教的招数,结合了雪灵染的指点,再经过了自己的揣摩与领悟,夹杂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向他一剑刺去。假如面前的人就是刺客,那她该如何出其不意的自保?
她的招式在北堂渺眼中宛如透明一般,待那一剑几乎刺到了面前,他才右手举剑轻轻一挡。用剑面将她的剑尖抵了回去,心中却同时亦生了一丝疑惑,为何这一式剑招会如此的纯粹,完全没有了她自己剑法的半分影子?
就在他稍稍出神的瞬间,凤墨影眼眸一沉,连续三剑再刺,招式中看不出明显的变化,但这三招却连贯得如流水行云。第一招将第二招的破绽补上,第二招又将第三招的破绽补上,一时不及细想,他手中的剑便似有意识般一一化解了开来,最后一招时竟下意识地用上了内力。
“噗”地一下,他的招式夹杂着内力将凤墨影连人带剑荡了开去,她后退几近飞去,一个站立不稳便坐倒在了地上。
凤墨影怔了一怔,刚才那股由对方木剑中传过来的宛如电流般的气息,便是内力?威力竟然如此的大,让她猝不及防间便栽在了地上,这还要怎么打?
她头疼了,那些刺客的内力,又该拿什么去抵挡呢?
北堂渺亦是怔了片晌,才反应过来。他看向凤墨影,想不明白为何她不用内力抵御。
她刚才运用他仅教的几式剑法很是高明,就连他自己也没有想过这三招可以如此连用击敌。正因为威力极强,他的内力才自然而然地运到木剑上去抵挡对方的杀招,只是想不明白她为何不用内力抵挡?
而是任由自己这样狼狈地在他的面前摔坐在了地上?
他一时无措,又是不解,只缓缓的拱手请罪道:“北堂一时鲁莽,还请陛下恕罪。”
凤墨影神色复杂地摆了摆手,仿若无事地说道:“也并不是你的错,是寡人自从受伤以来,内力运气总是不顺畅,在对敌之时不免有些阻碍。”
她一面说着,一面用右手在地上一撑,站了起身来。
这一下屁股上疼得很,她却不能表现出来。这是多尴尬而又没面子的一件事?她在心里呲了呲牙,暗自的不爽。
凤墨影的眼色阴郁,冷冷地瞪了北堂渺一秒钟,瞬间恢复如常。也不知他是有意,还是无意,反正是在她的身上讨回了一些前几日受罚杖刑的利息了。再这样陪练下去,对她是百分百的不利啊!
她将手中的木剑耍了耍,看似随口问道:“不知余下的剑法,北堂什么时候才能悟出来?”
一提到剑法,北堂渺登是神色一正,道:“这两日尚未能静心思索,请陛下且再宽容臣几日。”
凤墨影经他一提醒,回想起他又要整顿暗卫,又要给她监视沐王府,更要随时注意宫中的动静,确实是马不停蹄,无暇进行这等脑力创造活动。她检讨了一下因自己的心急而忽略了别人的辛劳,心中微带歉疚说道:“是寡人太心急了,北堂你且回去好好休憩一番才说。”
对于她此刻的和颜悦色与语气中透露出来的歉意,北堂渺不觉有些意外,与他记忆中的那个女帝有些不能重合。他的目光极快地在她的面上一掠而过,但见神色真诚,并不似伪装。
北堂渺眉梢微皱,想到她因气息不畅而无法运用内力,若遇到刺客极有可能无法自保。自己也不能无时不刻地守在她身边护佑,踌躇了片刻,试探地问道:“陛下照着那本医书修复经脉时,是否遇到了什么障碍?”
凤墨影目光微微一亮,想不到他会主动来关心自己的内力问题。这个问题一直不能解决,就无法对抗来于这个时代的野蛮力量袭击。但这个问题若非要找谁来解决,她又不得不慎之又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