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堂渺抿了抿唇,说道:“陛下的右臂经脉受损,需得经过日积月累的延医诊治,才能得以恢复之机,若是要早日达到昔日的力量怕是不能够。但若辅以内息调治,可以缓解痛症,辅助于左手。”
凤墨影点了点头,望向他的眼神真挚。
北堂渺的目光亦渐渐变得真诚,实话实说道:“臣观陛下左臂力道虽不如往昔的右臂,但五指灵巧却并不逊色,或可在右臂恢复前暂且代之。”
凤墨影好奇道:“如何代之?”
北堂渺沉吟道:“淩浮宫并没有为左手而创的剑式,臣从自身所学中化用了一些招式,许可以适用于左手。只是时间紧迫,臣暂时只想得了五式,不知陛下是否想要一观?”
凤墨影目光一转,慎重地道:“有劳北堂了。”
北堂渺向她先行了一礼,而后退开三步,左手从腰间缓缓地抽出了长剑,说道:“陛下,这五式取的都是巧劲,用的却是杀招,意在与对方交手时可以出其不意、攻其不备。”
凤墨影颔首道:“寡人明白。”
北堂渺眼神倏然一冷,长剑如秋水般划过空中,白光如闪电在眼前一气呵成连环变幻出了五式杀招,收放自如、飘逸至极。当真是“烁如羿射九日落,矫如群帝龙翔;来如雷霆收震怒,罢如江海凝清光。”
他的身姿俊逸飘渺,宛如惊鸿照影;动作行云流水,宛若龙飞凤翥。
凤墨影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欣赏到了几近完美的剑道,不得不被他给震撼住了。
她知道这每一个动作与动作之间的连贯,是需要多少的灵性与努力相结合才能得出最终呈现出来的这种震慑性。
就像是她幼时学习钢琴,每一种指法的练习到每一首歌的连贯性,艺术的表现力,都是需要多少的耐心与精力的付出,才能得到最后向完美一步步接近的呈现。
凤墨影的脑袋里有点当机了,显然处理不过来,这分明就是她能力外的事情。这那里是自保的招数,这明明便是一种价值极高的艺术。
内心震惊了,她怎么可能学得会?
这是在逗她玩呢?还是命运又跟她开了个不甚友善的玩笑?
北堂渺收住剑势,静然如渊地站在一旁看住她有点发直的眼神,轻轻地挑了挑眉稍,不解其意。
凤墨影立刻冷静下来,收住了自己的情绪,管理了一下自己的面部表情,唇角一翘,笑道:“北堂果然不曾让寡人失望。只是寡人的左手不曾练习过剑术,北堂如此迅捷的招式,如何才能在短期间速成?”
北堂渺客气地一笑,说道:“陛下,方才臣呈现的是久习娴熟后可以达到的境地。若陛下此刻要学,臣自当是一式式地演练,分析其中的关窍。”
凤墨影只觉得的脑阔有点痛,要在这里生存,不但脑回路要多拐几个弯,还要不断地解锁新技能。
唉,生活不易,要准备卖艺。
她自觉身体有一点点的僵硬,却还是不得不佯装镇定地道:“很好,那便开始吧。”
北堂渺应诺一声后,说道:“陛下所习的乃皇族一脉相承的内功心法,臣所习的是师门淩浮宫的功法,两者一阴一阳,生性相冲不能交融。故臣便不详说内功心法的辅助了,陛下只需按自身的功法流转内息。幸而陛下亦熟习剑道,将臣所演练的招式化为自用便好。”
凤墨影听得一片云里雾里,却不露声色。如此说来,还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好事是,他不会跟她说那些一无所知的内功心法,就可以避免当场就露出了破绽的危机;坏事是,她对前女帝所习的功法半分不知,又不能随便请教于人,以后可怎么能用得上,纵使是学会了这些剑招,它还剩下几成用处呢?
为势所逼,她只能理所当然地道:“嗯。”
听北堂渺这话里,似乎前女帝的剑术还行。可是,她哪里会什么剑道?会的只是射击好吗?
宝宝心里苦,内流满面。
可脸上,还得举重若轻,深沉莫测,假扮高手。
要不是心理素质过关,她都要当场炸了。
深呼吸,深呼吸,深呼吸。
凤墨影缓慢地在调节着自己的心理状态,和身体状态,还有精神状态。精神高度集中的注视着北堂渺开始演练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细节都没有放过,就连那些动作中的发力点都要经过了脑力精确的估算。
接下来是北堂渺以寻常的速度一式式地分解演练,每一招中所要注意的关键处都会一一提点。
但在他的心中,凤墨影的剑术亦不低,是以很多基础的东西就觉得没有详说了。
凤墨影只能将这些招式强行先记住。
北堂渺比划完,持剑而立白衣胜雪,清俊如云,正色说道:“这五式要旨在于快,陛下先熟习,余下的臣会尽快想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