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年颜游秦转去游览东南,可长安城里高阳公主生病的事情,竟然还会和千里之外的他搭上关系,先是莫名其妙地需要“麒麟泪”做药引,又莫名其妙的太史局那个白面相士李淳风偏偏推算出什么“麒麟泪落,东南歌起”,然后当今皇上诏发东南,无人知道什么麒麟泪,只是去游山玩水的叔父偏偏恰巧遇见,还三两下取了药来,又通过军驿八百里加急送到长安城及时治好了当今皇帝最疼爱的高阳公主。
本来颜师古想着,叔父已经前去山东安抚,少不得一年半载。这庶族的孩子听歌,自己整天带在身边,也不是个事。虽说颜家家大业大,可这听歌毕竟是叔父故人之后,和叔父关系又颇为亲密,把他当下人使唤也不是,真要安排在弘文馆,又怕这孩子处事不周,到时连累自己脸上无光。但一向不喜清贫之士的自己,又实在没那耐心去好好安排,刚好皇帝宣布即日起修改律条,又因“以经籍去圣久远,文字讹谬”,诏令自己考定“五经”做为参考资料,尔后皇帝问自己有何困难没有时,自己看陛下正高兴,又想到这修改律法意味着原有的利益即将重新分配,于是借口给皇帝喜上加喜,实为邀功,想着让颜家在接下来新划分的利益里去分一杯羹,鬼使神差的,就把献宝之人已经来京的消息上奏给了皇帝。
皇帝果然高兴,进行了封赏。别人获得封赏一般都是绫罗绸缎的,就算只让几个宫人托着盘子,端出去也是倍有面子,可那杜如晦和魏征从中作梗,说什么万万不可开此例,结果竟然只赏了把两寸长的小木雕,还是现场做的,又不是什么罕见精细之物。
不过好在寓意不错,“国之重器”,这让满朝那些饱学之士引为趣谈,颜师古也颇为自得,虽说自己有违叔父不要热衷参与朝堂事务的教诲,但从家族出发为颜家邀功,这点肯定不会有错,叔父是不当家不知道柴胡贵,颜家一向都是以学问扬名,自己虽位列副相,但却没有实权,颜家家大业大,用得着别人的地方也多,可这中央机构里底下的人也精着呢,平时要托人办事时自己没少受敷衍,从这角度看,这次邀功的目的也算达到了,有了进献仙药治好高阳公主这段香火情,以后颜家在朝中也多了些话语权,办事时底下人再想阳奉阴违时也要掂量掂量份量了。
至于那个获得了封赏不再是平民的听歌,公侯伯子男,一个小小的县男,从五品的虚爵而已,这长安城墙上掉块砖下来只怕会砸到好几个。头给他在下面府衙安排个职位,不让他和颜家断了香火情就是。
当下,颜师古心情大好,想着趁热打铁,这两日就上表,为新律法之事提供历史依据,于是跑去弘文馆角落里翻起书来。大儒就是大儒,那颜师古在弘文殿里看书看得投入,早就忘了听歌还在外面侯着。
此时的东宫内寝,李世民和长孙皇后已经离开。
宫门口传来细声呼叫:“公主,高阳公主”
这时,从床上被子里,竟爬出一名约一七岁的瘦小女娃来,此时正值正月,床上被子倒也颇厚,加上这女娃瘦小,倒也轻松藏住。
“来了,来了。”这名女娃应声到,然后从床上爬了下来,脚上竟然还穿着鞋。
“我的高阳公主啊,您不是说进去逗逗皇上皇后吗?怎么进去了这么久,都没有动静。”伴随是个约十五一岁的姑娘。
“嘻,我躲在父皇的被子里,听着父皇母后说话,结果竟给睡着了。父皇母后竟然没有发现我,嘻嘻。”原来她就是当今皇上李世民最疼爱的高阳公主。
“公主,下次可不能再这么玩了,不然被人看见,还以为是我教唆的,我要挨板子的。”
“没事,没事,翠娘,你也知道的,父皇母后最疼我了,没事的。”高阳公主说着,又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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