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打算还?”杨奇笑眯眯地说:“张大,你这是要欺负老实人吗?”
吃瓜群众们都笑了起来。
三郎逼近两步。
张大一脸惊恐,却又不敢逃。
邋遢道士向前一步:
“我看这位张大郎,也是无心之过。
张大郎,你我之间的这笔糊涂账,我看就此一笔勾销。
以后,你不欠我,我不欠你,如何?”
张大喜出望外,连忙拼命点着头:“就依先生,就依先生!”
说完,他转身就要离开。
“站住!”杨奇喊住了他:“书留下。”
三郎走了过去,伸出手。
张大连忙从怀里把书拿出来递给三郎,然后慌张地挤出人群,溜了。
杨奇看着周围,挥着手:“都散了、散了啊。”
吃瓜群众们意犹未尽地散去了。
杨奇把书递给了邋遢道士,又朝着他点了点头,就要转身离开。
“小郎君,请留步。”邋遢道士把书收入怀中,急急说到。
杨奇直接伸手示意:
“您要是想道谢,就免了。
路见不平,举手之劳而已。
我还有要事,先走了。”
他拱了下手,转身就要离开。
邋遢道士连忙说到:“小郎君,敢问尊姓大名。”
杨奇回过身来,扫了一眼邋遢道士,调侃到:“敢问先生,您是什么达官贵人吗?”
邋遢道士一愣,他拍了拍干瘪的肚子,笑着说:“我自己看着,都觉得一点都不像。”
杨奇再笑问:“那您是微服私访?”
邋遢道士摇头笑道:“那应该也不是。”
杨奇笑嘻嘻地说:“那既然在您身上,我无利可图,又何需和您多做羁绊缠绕?”
邋遢道士拍着手掌,哈哈大笑:“想不到,小郎君既是如此妙人!”
杨奇也哈哈大笑:“先生谬奖。你我既是萍水相逢,山高水长,那就有缘再见。”
说完,再次拱了下手,带着三郎和老周管家大步离开。
只留下邋遢道士在那不停点头感慨、赞叹:“年纪轻轻,却随性而为,真真魏晋风流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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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一名从小接受社会主义教育的五好青年,杨奇自然是牢记做好事不留名的优良传统。
当然,也因为那位道士先生身上的跳蚤,实在是数量太可观了,让杨奇望而却步。
老周管家和三郎跟在后面,一路不语。
走了一阵,老周管家瞥了瞥三郎,又瞥了瞥杨奇,欲言又止。
杨奇感觉到老周管家的目光,开口问到:“你们是想知道,我为何不愿与那邋遢道士交往?”
老周管家点了点头。
杨奇接着说下去:
“我见那道士穿着邋遢,可手里的那本书质地轻柔,明显是上好的丝绸所制。
显然,光那本书的制作成本,把那道士卖了也抵不了那么多钱。
哼,物贵人贱,为了一样东西,可以豁出命去。
你们说,有这么古怪的特征,都是什么样的人?”
老周管家恍然大悟:“魏晋风骨、清谈人士!”
杨奇进一步解释说:
“那些人,喜好的都是饮酒服药、扪虱清谈这类古怪的东西。
而且他们都沉醉在自己的精神,也就是脑子里想像的世界里。”
老周管家明白了:“公子是之前遇到过这样的人?”
杨奇咬牙切齿:
“岂止是遇到过。
这种沉醉在自己世界里的人,往往都自以为是,偏偏他们又喜欢写书,而且还不让人评论!”
三郎和老周管家互相看了看,满脸疑惑。
老周管家用眼神暗问:“公子这是受过伤,而且还伤得挺重?这是……情伤!”
三郎同样用眼神回复:“看这样子,应该是‘爱过’。”
两个人一起叹了口气,又一起摇了摇头。
杨奇正在心里暗暗狂躁:
“我最讨厌和那些自以为是人打交道,特别是那个一百八十八线扑街作者,脾气是又臭又硬。
想当初,我看他书写得有意思,就有心和他亲近。
又看到他是新人新书,没什么人气,不都说酒香也怕巷子深嘛,我就特意跑去书评里帮他刷了一波评论,结果人家一条意见都听不进去。
我去留言,是留一条就被删一条,足足删了我八百条写满吐槽的留言。
要知道,那可是花了我两个小时的时间写的!
更可气的是,他竟然还置顶@我,说‘我就喜欢看你干不掉我又拿我没办法的样子’。”
杨奇恨恨地在心里说:“我到现在都还记得那本书的名字--《隋唐乙方大佬》。”
老周管家突然问到:“那公子可曾瞧清书名?”
正在进行激烈的心里回忆的杨奇点点头,随口答到:“有,我记得书名是《孙子算经》。”
老周管家惊讶地说到:“还真是《孙子算经》!”
接着他跺了跺脚,扼腕叹息:“公子,我们错过了一件无上至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