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夏未到,京城中的天气还是很令人舒爽,各家各户都在享受着夏日来临前这最后一段惬意的时光,赏春踏青、骑马郊游,都是富贵人家公子小姐的时兴活动。太子府虽然也频频收到各王公大臣家的邀请,但他却无心于此,每日在府中忙得热火朝天,刑部、大理寺,还有焦家,这三处的人几乎是日日要到太子府来报道;到了晚间,璇玑堂的人又会混在各种送菜送果子和到王府做短工的人里面,将一些最新查到的消息递到扎姜的手上。自然,这些都是因为李皇明旨要求重查当年袁家谋反和西山爆炸的案子,一应事宜均交由太子李耀查办,并命大理寺和刑部协理,同听太子调配安排。
袁家的案子已过了好些年头,当李耀翻开多年前的卷宗时,那纸张都已发黄,一不小心稍一用力,有的页面都掉落了。自然,当年的许多的人证也已过世或根本查无音讯;许多物证封存太久,也都腐坏。但李耀的态度十分坚定也十分坚信:查,一查到底,一定还有证据,一定还有蛛丝马迹。
虽然为此刑部和大理寺暗地里没少叫苦,可既然这事是陛下亲下的旨意,京中也没少传太子是为了林家的那个女子才要接这难办的差使,两部也只能硬着头皮上,巧的是自从开堂重审此案,两部总能收到有人那么恰好地送来一些证据和线索,偏偏这些证据和线索又都是一查都能查得到的,一切似乎真如京中所传“老天开眼,如有神助”,于是这案子办起来倒也算顺利。眼看着没过多少时日,李耀便将整件事从头到尾理了出来,西山的那场爆炸是如何形成、袁家谋反遭受天谴的言论是由何人开始传出、经何人之口、此人和罪臣李饶的种种关系、当年所谓谋反的一些证据和信件往来的破绽等等,所有重要的物证和人证皆都经过审查并记留,证据链齐全,案情清晰,包括在查案过程中林家提供的种种当年好不容易保存下来的物证等等——一切都清楚明了,当李耀带着有关案情陈禀的卷宗进宫面圣的时候,正巧遇到焦冉这个户部尚书正在和陛下呈报今年上半年国库的情况。
“儿臣叩见父皇,父皇万岁万万岁。”
“噢,太子来了,快起来吧。”
“儿臣不知父皇正和焦大人议事,以为无甚要紧,便请李公公进来通报了,还请父皇恕罪。”
“呵呵,无妨,”李皇看了看李耀手上的东西,又看了一眼垂首立在旁边的焦冉,心中了然,于是微笑道:“想必太子已经查清当年袁家之事了?你来的很巧,正好焦冉也在,他不算外人,一起听听也无妨,太子说吧。”
“是,父皇。当年袁家谋反及西山爆炸两案现已查清,一应物证人证均已在刑部收押,案情卷宗在此,请父皇御览!”
“呈上来吧。”
重查旧案一事虽在京中轰动不小,但在整个李朝国中倒没起什么波澜,毕竟时移世易,大家对一个离世已久家族凋零的袁家,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兴趣。这件事传至小南国,姚今虽然很是深思了一阵,到底最后也只说了一句:“听闻当年袁家忠烈,能还了他们的清白,于月白也有益无害,此事倒不是坏事。”
此时王相人虽坐在下首,低着头似在认真听姚今说话,但直到姚今又喊了他两次,他才猛然站了起来:“殿下请吩咐!”
“看你这般魂不守舍的样子,怎么了,可是身子不适?”
“不,是属下走神了,请殿下恕罪。”
“难道……是不是吕桃?她的病还没有起色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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