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姚今发出这样的感慨,林月白心中一动,目光无意地掠过街边的一间间铺子,随口道:“你若没做这个国主,此刻不也可以这般快活。”
姚今一愣,瞧瞧林月白,又瞧了瞧自己黑色的鞋面,摇摇头,“怎么可能。我若不做国主,此刻大约早就死了,还谈什么逍遥快活,最多只剩个孤魂在天上飘荡,自由倒是自有,可那又有什么意思。”
“说什么胡话,”林月白低声嗔怪,“入城前在香山你说的那些,就已经不大像个国主的样子了,现下又说这些混账话,你这是出来了几日,又全忘了自己的身份。”
“今日可不就是得忘了自己的身份?你不晓得,我说那话的时候,我就有突然有一个想法——今日可是个难得的好机会,旁人放纵不放纵我不管,我今晚可是定要放纵!”姚今见璇女目光被周围吸引,一时步子慢了,她便拉着林月白朝前走快几步,小声道:“你说,这香城这么大,定然是有什么天香楼、怡红院的吧?”
“什、什么?”林月白被她问得一愣,然而片刻脸上就绯红一片,她急得跺脚却又不敢大声,拽着姚今的袖口道:“你不要胡来!那地方哪里是我们去的?再说你是什么身份,如何能去!”
姚今转转眼珠,潇洒地甩了甩头发,摇头晃脑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对酒当歌,人生几何!我又不要怎样,只想去那可以任性妄为的地方喝一场、笑一场,又无人认识我,要做国主,明日再做罢!”
“你真是没吃酒就醉了,说的话都不知道哪里对哪里。”林月白正要说她,突然想起夜里醒来常听姚今梦中呓语,絮絮叨叨念的都是国中政事,想必她时时刻刻精神紧绷,确实也难得放松,踌躇着,心中便软了下来,道,“若只是吃酒听曲倒也没有大事——只是璇娘子和刘肖龙他们怎么办?你总不能将他们全都带了去吧?”
“官员不可狎妓,侍女们更不会去花楼,至于璇女——”姚今坏笑了一下,“王相那人虽然想法大胆,可平素都是一副克己守礼老夫子的模样,璇女才不敢背着他跟我们去胡闹呢。”
林月白微微皱了眉,道:“我的国主殿下!怎可背后这样议论自家的属臣?”
“哎,都说了今晚不论身份,只管谈天说地、对酒当歌,不说别的。等我安排,哈哈!”姚今挤了挤眼,转头唤道:“刘管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