蓦然听到这句话,慕容煦的脸上由不可置信转为愤怒、诧异、委屈、怨恨,各种神态悉数闪过,他突然伸出双手紧紧卡住了闽王的脖子,咬牙切齿道:“你不要以为你说一句对不起,一切就都能一笔勾销!我不怕告诉你,今日,我就是来弑父篡位的!你就是万死,也抵消不了半分对我和我母后的伤害!就算我登上了这闽王之位,这也是我应得的!我应得的!”
说罢,他扭头吼了一声:“把东西拿来!”
一名侍卫迅速呈上一束黄色的丝绢,慕容煦伸手取过抖落开来,上面,竟是一封拟好的传位诏书。
“自古,为王者欲统御天下,必以上敬天地、慈爱臣民为首务。敬天地应本于至诚之心,不容一丝有疑。是以日以继夜,朝夕不敢懈怠,无一日不兢兢业业也。为宗庙臣民计,孤王再三慎选,王太子慕容煦,秉性仁慈,友爱兄弟,自从抚养宫中,孤王最为钟爱。今既遭逢大事,着其即大王位。
如今,仰赖上天垂佑,列祖荫德,当天下安定,太平无事,王太子即位,必能与臣民共享安宁之福。自今以后,惟愿宗亲贤臣念孤朝乾夕惕之苦,各秉忠良,同心同德,共相辅佐,襄助太子煦成一代之贤主,则孤王托付得人,追随列祖列宗在天之灵,亦可不愧也。”
念完这封他亲手为闽王所拟写的长长诏书,慕容煦仿佛陷入了一种自我陶醉,他松开了掐住闽王脖子的双手,捧着丝绢立在床榻边,目光久久留恋其中,看来看去,看到最后落款处的空空如也,突然目露凶光,转身拽起了闽王,猛烈地摇着他消瘦的身躯:“说,玉玺大印在哪!在哪!”
闽王被他摇得似又昏厥过去,慕容煦见他没有反应,瞥了一眼旁边的侍卫,阴沉道:“给我搜,就算把天章院拆了,也得给我把玉玺找出来。整座奥园翻遍了都没有,必然在这里!搜!”
“是!”
此时台阶下的阳樱醒了过来,张口骂道:“篡权夺位的乱臣贼子,你不得好死!”
“是啊,你们这些乱臣贼子,等本太子继位之后,全都不得好死!至于你,还有你家那个公主,”慕容靖用脚尖抵住她的下巴,“既然你家主子还没和慕容子华好上,我便勉为其难收她做个贵妃,毕竟是个公主嘛,至于你——瞧着还算水灵,给本太子做个侍寝的婢女,本太子倒不嫌弃!哈哈哈哈!”
慕容煦又是一阵狂笑,突然,他像想起了什么,开始在龙榻上一阵狂翻,嘴里不停道:“在哪里、玉玺大印在哪里!”
阳樱背上阵阵彻骨疼痛,疼得她脑袋上冷汗直流,而下巴许是刚刚被慕容靖踢狠了,口中一阵腥甜,鲜血便从嘴角缓缓流出,直流到金色云龙纹的地毯上。她无望地看着床榻上那个垂暮老人,那双尚算清澈的双眼正悲伤地注视着她,注视着殿上的众人,阳樱随着他的目光向下看去——突然,她发现原本被拖到一个角落里的慕容靖醒了,一双漆黑的眸子正狠狠地盯着她——不,是盯着她前面的慕容煦。
“你没事吧?”阳樱竭力用嘴型向慕容靖示意,仿佛是感觉到了她关切的目光,慕容靖冲她露出一个微笑,是的,一个在阳樱看来甚至有些诡异的笑容:这家伙是被打傻了吗?这都马上掉脑袋了,还笑!
与此同时,天章院外由慕容煦带来的那批禁卫军,这会儿正紧张地观察着整个奥园的状况,其中分成小组的一队队侍卫在黑幕中分散到奥园的各个角落,一时有走错路撞上的,低沉地互相喝骂几句,又赶忙奔赴着各自的目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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