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魏帝一个汤碗砸下,虽然在地毯上滚了几滚未碎,却让周围的太监宫女都吓了个半死,集体跪下连连磕头。一时间整个寝殿除了皇帝和太子,只有华子胥一人立在一旁,仿佛这里发生的事都跟他没有半点关系,他的面上仍旧是淡淡的,一副世外之人的模样。
“父皇!”温子渥见魏帝动怒,心想自己横竖也说了这么多,也就豁出去了:“您让儿臣监国,可您开国库、征粮草、派兵马,调军品,这一切您都不让儿臣参与,说是与儿臣无关。儿臣本无意插手,可您知不知道,那大批的粮食是为了今冬旱灾和雪灾储备的啊!您一下子把整个黑云都调去了李朝,国中各地的军方都有影响,因此带来的——”
“成天说说说你烦不烦!”魏帝额头青筋直跳,眼见手旁已经没什么硬物可砸,抄起一个软枕便朝温子渥扔了过去,刚好砸在他头上,连太子冠都歪了几分。“朕真不知道怎么生了你这么个软弱无能的东西,成天就是些妇人之仁!什么粮食是为了旱灾和雪灾储备的,什么国中各地军方都有影响,等朕灭了李朝,那李朝的粮仓还不够给你应付旱灾?再说,朕调的是皇家专属的皇师黑云都!能影响各地方军什么?那些个老东西跟你一说,你就信了?朕攻下李朝是为了大魏的万年基业!为了你登基后的万世安稳!你懂个屁!”
温子渥跪在下面,想到朝中对南攻李朝的诸多谏言和奏折,再看看自己这位顽固不化振振有词的父皇,虽然知道他就是因为跟李朝皇帝有私人恩怨,才会联合李朝的西山王南攻,可他是皇帝,他不过是个太子,每日面对朝中众人的敢怒不敢言,还要拦着那些时不时要死谏的老臣子,他也是苦不堪言,只得连连磕头:“请父皇三思,请父皇三思!”
“思什么思,朕思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呢!回去跟朝中那些老东西说,别跟我来什么死谏那一套,就算他们把脑袋割下来送到朕的床头,朕照样吃得下睡得着!”
“父皇——”
“还有,皇师黑云都的一切消息,都直接送到朕这里,朕要什么,你必须第一时间办妥,若有半点差池,朕就砍了那几个老东西的脑袋!”
“父皇——”
“行了行了,你下去吧!”魏帝又挠挠脑袋,一看华子胥还在旁边,道:“朕的儿子不孝顺,倒叫先生看笑话了。”
“皇上和太子谈论的是国事,子胥未曾回避,理应向皇上请罪。”
“无妨!先生乃是方外高人,这等俗事,倒怕是扰了先生。”魏帝拿嘴努了努温子渥,“太子最近想必朝中事务繁杂,看那嘴角都起泡了,先生随他下去,给他瞅瞅,也配上一副茶饮,让他耳目清明些,别老是来烦朕!”
“是,子胥谨遵圣意。”华子胥俯身一礼,转身轻声向着温子渥道:“太子,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