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今看龙婉走路的样子,便知她在门口冻的不轻,便反手扶住了她,将她按在椅子上,嘟着嘴道:“龙姐姐怎么不听我的话,这样冻着,要生病的。”
龙婉歉然一笑:“太子殿下既让我伺候公主,公主没歇下,我总是不放心……”
“并没有伺候这一说。”姚今正色道:“龙姐姐是这承欢小筑的女官,这承欢小筑的事务都是由你安排,你说怎样,便就怎样。我姚今自有我的位置,自有我的权责,姐姐与我,是相辅相成的关系,而非主仆关系。”
龙婉想是从来没听过这样的说法,一时接不上话,眨眨眼睛,又眨眨眼睛,人却仿佛定住了一般,也不知道说什么才是。姚今见状笑了起来,上前抱了抱她,道:“太晚了,咱们都睡吧,明天还有好多事情要做。”
一夜无话。
次日一大早,两个高高壮壮的管教姑姑便随着龙婉入了偏殿,此时姚今刚吃完早饭,正打算继续去做那读书的女状元,一看这两人,不禁蹙起了眉头。
“奴婢们叩见公主殿下,殿下千岁千千岁。”许是之前的管教姑姑在承欢小筑被灌辣椒水的事传开了,这次来的两人很是低眉顺目,虽然已是连续两天被姚今轰了出去,偏殿的门槛都没摸到过,此次亏了龙婉带了进来,也都是感恩戴德地跪着不敢抬头。
“不容易啊,这都第三天了,你们还来?”姚今放下手上的竹简,踱步到了殿上,她的步子迈的很慢,说话的语调也很清冷,自有一番威严。
底下的两个姑姑身子虽然壮实,但仍然恭恭敬敬缩着身子,一动不动,其中一个磕头回话道:“回禀殿下,来为公主殿下教习笄礼的步骤和要行的礼节,是奴婢们的职责所在,公主见与不见,听与不听,是公主的权力。笄礼不日将至,只要公主顺心遂意,奴婢们即使日日被轰走,也是应该的。”
姚今听这话说得不卑不亢、有理有据,不禁来了兴致,道:“秘书省还有你们这样的人才,怎么之前不派过来?”
两个姑姑又磕头,齐声回道:“回禀公主殿下,此事奴婢们不知。”
此时龙婉瞧着姚今的脸色并没有生气的样子,便上前道:“启禀殿下,这两位姑姑都是宫中的老人,一向循规蹈矩,从未有不良行迹。不如让她们先讲演一遍,若殿下觉得尚可,便留下,若殿下不满意,婉儿再去回了秘书省,打发了她们便是。”
当初承欢小筑初开,秘书省弄了一堆歪瓜裂枣的宫人过来,姚今虽然知道此事与皇后脱不了干系,却也不能发作,只得寻了毛病打发了一拨人回去,又狠狠惩治了不拿她当回事的教习姑姑,以此告诉秘书省她姚今不是好欺负的。当然,最重要的是皇帝亲自关照承欢小筑的几桩事情一传开,这秘书省的风向,也就悄悄变了。姚今心知笄礼这件事情是推脱不过去的,左右已经轰了她们两天,也算是消了气,打过了秘书省的脸,便就点头应道:“就按龙婉说的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