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陛下有何吩咐?”哆哆嗦嗦的姚今拽紧自己的披风,一边问,一边将手朝袖子里又缩了缩。
“此时此地,你还是叫我舒总吧,或许这是这一生,我最后一次听到有人这样称呼我。”舒定山的神色,慢慢变得难以捉摸,他的嘴角不再如寻常一样挂着淡淡的笑意,他的眼中有凛凛的光,姚今突然有点害怕,面前的这个人,比从前的舒定山、最近的皇帝,更让她有一种敬畏乃至畏惧感。
“从我在紫宸殿见到你,直到现在——”舒定山侧脸看了一眼姚今,但很快又将目光转回了夜空,“你从来没让我失望过,姚今,我真的非常看好你。”
这话虽然说的挺入耳,但此时此刻说这些,似乎又有些文不对题,姚今有些接不上话,顿了顿,她试探地问道,“所以,舒总你是要给我些什么东西,还是?”
舒定山突然笑了笑,他拍了拍面前的垛口,缓缓道,“这里,你看得到和看不到的,都是我的,你想要什么,你都可以要。”
姚今有些丧气,她颓然道:“这些对我都没用。”
舒定山的声音突然变得有些激动,他双手撑住垛口,仿佛要尽力把身子探出去,高声道:“你看看这一切,这连绵的山丘,那一座座城池,这广阔的天地——难道你不想要一个国家吗!”
“你、你……”
姚今震惊地看着他,看着这个让她陌生又害怕的人,她喃喃道:“可是舒总,我们、我们终究是要回去的——”
“姚今,”舒定山根本没兴趣听她说话,径直打断道:“你从来没有问过我当时是怎么把你从内侍省救出来的,你不想知道这件事的前因后果?”
“我不想知道。”姚今咬了咬嘴唇,撇过了脸。在刚到紫宸殿的那些天,她也曾竭尽全力地打听过此事,也曾牙咬切齿地想要搜刮证据反咬皇后一口,可是当她听说沁采女在刑室被赐毒而亡,死时面上狰狞可怖,七孔流的都是发黑的血,而整个梨园所有曾与她过从甚密的,全都进了内侍省,此后竟再无半点消息。好几次的夜里,姚今都梦到过沁采女的脸,甚至她肚子里尚未长成的孩子,她惊慌失措地找到卫燕,问他是不是自己害了沁儿,若当时不去出头、不去争那名分,是不是沁儿也不会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