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喝醉了哪里记得!”姚今又焦躁起来,“现在什么时候,你跟我扯这些闲话!”
“那时候我告诉过你,那疤是我18岁的时候撞到一台不锈钢电柜里,被里面的没有封口的边伤到的,那天是我爸的生日,是我陪妈妈去我爸的公司,在他们的车间里撞的。”
“你到底想说什么?”
陈城定睛看着姚今,一字一句道,“我爸的生日,就是阴历十月十二,而你现在看到的这个新伤,就是五天前伤的。你懂了吗?”
姚今的头皮有些发麻,牙齿也微微颤了起来,“五天前,就是十月十二,就是十月十二!”
“是啊……所以那一刻我突然明白,原来现在的这个我,就是十八岁的我,该发生的都会发生,只是换了一个年代。”陈城说着这些话,带着一种死寂般的平静,“所以你问我想什么办法,回家的路子,我不是没有想过,而是根本不可能。”
“那,那只能说明现在的我们确确实实身在这个莫名其妙的古代,也不能说明咱们就回不去啊!”姚今虽然受了打击,但还算思路清晰,仍是不肯死心。
陈城看了看日头,冷冷道,“你再好好想想上一次在那个电梯里发生的事,当时你到底看到了什么。”
仿佛一大盆冰水忽然将姚今从头到脚浇了个透,她忍不住打了个激灵。她并不想回忆当时她看到的情景,更不愿意告诉面前的陈城,她收起一脸的不甘心,面色平静地走出假山,淡淡道,“你先告诉我,你看到了什么。”
“我看到了……我老了的样子。”
“是什么样?”
有几秒钟的停顿,陈城的回答仿佛是带着无奈的笑意,“挺好的样子,只是,老了的我,却仍然在这座宫城里。”
姚今没有再说话,她本就背对着陈城,此刻她也就自顾自地走开了,没有回头也没有道别,甚至忘记了她本应该去太常寺领冬衣的事。姚今就这样一步一步漫无目的地走着,这是她第一次这么仔细地体会着脚上这双布鞋,这身长裙,甚至于贴身穿着的那件没有起到任何内衣效果的肚兜,这一切都已经属于她,不能抛开不能躲闪,不能回避不能忽略,姚今的每一个器官都在牢记这种感觉,因为她觉得,可能她要在很长的时间里,接受这种感觉,接受这样的自己。
至于这样的时间到底有多长,她竟然不敢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