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堃,你说,我该怎么办?”
“殿下,应对有三,一者,与武将军联络,说动他联络落衡娘子亲族,声讨李旦,二者,策动兴庆宫的属官,联络亲友故旧,在坊间朝中,大肆传播太孙殿下与落衡娘子早有定情之事,约定了终身,李旦贪图美色,枉顾亲情人伦,悍然横刀夺爱,三者……”
刘堃顿了顿,加了点小心,“三者,殿下亲自前往春官衙门,以储君身份,训诫春官尚书刘幽求”
“训诫?训诫刘幽求何事?何故去招惹权策?”李重俊将自己的色厉内荏表现得淋漓尽致。
“殿下,项庄舞剑,意在沛公,训诫刘幽求只是借题发挥,话不妨说重一些,礼崩乐坏,伦常颠倒,丧尽礼义廉耻,都可一提,刘幽求乃是朝中老臣,自是晓得殿下矛头所向,当不会与殿下硬顶,事后,再保举刘幽求拜相,自可万事大吉”
刘堃言语急促,条理却丝丝分明。
陶陂在旁边听着,咬牙切齿,刘堃是铁了心跟着阎则先沆瀣一气了,阎则先早就提议过保举权策党羽为相,与李旦针锋相对,被他搅和黄了,现在趁机旧事重提,换了个人,与阎则先一脉相承。
李重俊沉思片刻,狠狠一跺脚,“就这么办了”
笔走龙蛇写下一封信,交给亲随送去武崇成府上,召集兴庆宫的属官文臣,好一番唱念做打,绘声绘色,动情处,还留下几滴辛酸泪,力道有些过火,弄得兴庆宫属官群情激奋,有些青壮,当场撸胳膊挽袖子,要到宫中大闹一番。
李重俊费了些力气将他们按住,大义凛然地留下一句,“国生妖孽,我等称孤道寡之辈,责无旁贷,尔等且收拾情怀,安坐为我壮行”
说完,跨马而走,前往春官衙门。
“悲哉,太孙殿下,壮哉,太孙殿下”一时间,赞颂之声此起彼伏。
春官衙门,刘幽求端坐在衙署正堂主位,见到李重俊到来,不动也不起。
李重俊有些发憷,想要打退堂鼓,在刘堃的激励之下,才开口训斥。
刘幽求仍是没有反应,不言不语。
李重俊似是体会到了其中玄妙,大喜过望,骂得愈发难听,春官衙门的属官按捺不住,有人试图反驳,而刘幽求却抬手制止,像是泥胎木塑,端坐不动,配合李重俊演完了全场。
他的眼中,有丝丝笑意,都是怜悯。
同一时间,左卫将军武崇成收到了李重俊的信函。
他呵呵一笑,眼前浮现出王之贲郑重其事的脸。
“你确信选择李重俊?”
“那么你就要由始至终选择他,不要动摇……”
怪不得这个权策党羽激进派的魁首如此小题大做,这本就不是一场儿女私情,而是一场激烈的争斗厮杀。
而他们兄妹两人,不幸站在了漩涡的中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