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林王,如何?”
李景荣一口老血闷在心头,憋得心肺剧痛,心中破口大骂,焰火军六千人,那是技术兵种,用得好了,可以以一当百,你这领军卫蛮夷兵马,竟有脸面与我提比照二字?
真真丧了良心。
饶是心不甘情不愿,晓得这份军报有猫腻的李景荣,还是黑着脸应下了,手中有军队,总好过做个空头将军,受个半大小子的腌臜气,到了龟兹城,那不是天高任鸟飞?
“众将听令”武延基在左领军卫五万大军中分出六千人,肉疼不已,拍案而起,发号施令。
“裴延休率右豹韬卫全军,即刻起行,向西域进发”
“李景荣率左领军卫两营,稍后出发,兼管辎重粮草”
“传令龟兹城武崇谦部,督管安西四镇,援军抵达之前,坚壁清野,据城死守,不得浪战”
“其余众将,严加整训,以备策应,候骑探马一日三报,不得有误”
“是”众人轰然应诺。
刘芳敏挑了挑眉毛,只恨手中没有一只鹅毛扇,山人妙计,一切均在掌握中。
散帐之后,武延基与刘芳敏一道去了辎重营地,战事陡然吃紧,囤积粮秣,有备无患。
却有人已经早了一步。
刘芳敏的贴身幕僚,正在辎重营,与甘州大后方派来转运军需物资的官差相谈甚欢。
“见过魏王殿下”那幕僚见两人过来,便迎上前施礼,将自己的发现禀报一番,“郎中,属下翻查了账目,甘州安抚使大营转运前线的军需,损耗竟达三成之多,尤其是马匹,多有冻病而死的,远超往日,日后编列军需,恐须多加在意”
“唔,本官晓得了”刘芳敏严肃点头,便与武延基匆匆向营地深处去了。
那幕僚深深看着武延基的背影,又看了看周围,脸上泛起一抹怪异的笑意。
这魏王殿下,一军主将,轻车简从,倒是潇洒得紧。
过了一夜,甘州的转运队伍启程回返。
队伍中多了十来个人影,却是押运的官差收下的礼物,身上穿着汉家衣裳,面孔却是黝黑粗犷,正是吐蕃人的模样,体格壮健,正是上好的苦力。
据说,是战俘,发卖为奴隶的。
说起来,这西塞大军却是抠门儿得紧,来回多少次,都不见这般手笔,还是夏官衙门来的上差厚道,晓得体恤咱们苦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