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后细细打量权徽的相貌五官,“唔,待她长大,咱家的第一美人,裹儿怕是当不得了”
义阳公主掩嘴咯咯笑。
武后伸出手指肚,在权徽脸颊上轻轻一抹,试图逗弄她一下,引走她的注意力,却没有成功,权徽伸着小胳膊,努力扒拉武后的手指,眼睛却一眨不眨,仍旧盯着穹顶看。
武后无奈,也仰头看了看,发现穹顶上满目金色,繁复精致,呈现极致的对称,不由失笑,“如意也随了她父亲,喜爱金色不成?”
“大郎喜爱金色?”义阳公主胆子大了些,看了看身边的长子,失声问道,“瞧你在府中穿用,都是素淡颜色”
武后突然有种优越感油然而生,语带嗔怪地道,“他呀,自己穿,自然是越素越好,但却是喜欢瞧旁人穿金色的,太平有一处阁楼,原本雍容贵气,听了他的话改建,整栋楼都成了金色的,这般艳俗,还敢取名叫琥珀,你瞧着,那阁楼哪里还有半点剔透灵气?”
权策揉了揉鼻头,不做辩解,心头却是腹诽,即便再难看,再艳俗,太平公主还不是得照着他的喜好重修?
武后的口吻和她提及的太平公主,包括权策的反应,都令义阳公主有些不适,主动转开话头,将姚佾和崔莺引上前见礼。
“听说,你在跟着云曦打理府中商道?”武后问姚佾,“你父亲为朕理财,你为夫君理财,倒是一段佳话”
“陛下过誉了,父亲操持国计,为陛下尽忠,乃是天下正道,奴奴只是做些家务琐屑事,不敢相提并论”姚佾落落大方,应答从容。
武后轻轻点头,突地起了别样心思,问道,“朕早便听闻,权策府上,商道金山银海,你可晓得具体数目?”
“奴奴晓得”姚佾脆声应道,旁边的义阳公主脸色有些发紧,“府上只经营商道,除了陛下赏赐,没有田土山林和矿产等物,原本还有浮财,以数千万贯计,后夫君安排下来,在四塞之地,囤积田地,不拘山林湖泽和草地,都以高价买了来,浮财也所余不多”
“哦?你买藩邦土地,作何用途?”武后凝眉,直接问权策。
权策坦坦荡荡,“臣现下,在商贾之中,颇有影响,想着带动他们,一来,朝中渐渐收紧土地集中,也好给他们的钱帛一个疏散处,二来,以商人钱帛开道,行圈地之实,收移民实边之效”
武后沉默良久,“用出的钱帛,要多久才能收回?”
权策看向姚佾,她眨巴着眼睛心算了一会儿,“约莫着,须五年时间,可用商道收益填补”
武后不再追问这个,转而看向崔莺,“朕赐婚已久,权竺要十八才婚娶,办个订婚礼倒是无妨,可有日程?”
“回陛下,民女近来,忙于筹组青要山书院,已近尾声,与郎君约好,青要山书院来年春日启幕之时,便同期定亲”崔莺的声气,与姚佾相比,少了女子柔媚气,显得干练。
“咯咯咯”这时候,权徽突然笑了起来,逗得众人陪着她一起笑。
武后趁势转身,抱着她向御座行去。
背影颇为萧索。
也不知想起了什么。
李显和韦氏?
李旦和窦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