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不敢,臣定当洗心革面,严加自律,不给殿下抹黑”韦巨源随声应答,眼珠子转悠得厉害。
李裹儿瞥了他一眼,轻哼了一声,状若随意地道,“本宫也不拘束你,你若另有高门大户可依,本宫也不拦着,只是本宫提点你一句,你且思量清楚了,最好找个能与大兄相抗的,异日相逢,本宫可不会为你求情”
韦巨源如遭雷殛,噗通一声跪了下来,膝行向前几步,“殿下,殿下恕罪,臣向来忠于殿下,日后也当如此,权相爷面前,还要劳烦殿下多多回护”
“你若是好的,本宫自然护着,你若是生出二心,不劳大兄出手,本宫也饶你不得”李裹儿撕下了方才宽宏大量的伪装,露出森白的獠牙,“大兄是君子,胸襟宽广,能容本宫百般闹腾,本宫却不然,本宫的船,要上来,不容易,想下去,更难”
“臣不敢,臣愿誓死效忠殿下”面对凶相毕露的皇族第一美人,韦巨源奇异地找到了归属感,迅速代入,开始出谋划策,“殿下,旁的朝臣,大多并无主见,只知追随殿下,然而,王同皎却不然,其人方正,自有原则,怕是会生出事端,还应早作打算,防备着才是”
韦巨源眼巴巴地看着李裹儿,很是期待。
王同皎与他同是李裹儿的臂膀中坚,但来路不同,一个靠哭丧而来,投机取巧,一个渊源深厚,名正言顺,行事风格也不同,一个生冷不忌,一个爱惜羽毛,彼此死活不顺眼,不对路,隐隐然各领一方,互为对头。
得了这么个机会,不顺手挖个坑,那不是他韦巨源的风格。
李裹儿用异样的眼神看着他,先是轻笑出声,继而大笑,笑弯了柔美的腰肢,笑得韦巨源讪讪然,不明所以。
“你却是多心了,王同皎,王尚书,接到本宫的信,只回了九个字,自己拿去看”
李裹儿扔下一张信笺,施施然离去。
韦巨源待她走远,动如脱兔,一大步跨上前,将那张信笺捡起来。
一看之下,颇感厌恶,“呸,枉你生得浓眉大眼,却也是个谄媚之徒,软骨头,本相瞧你不起,哼”
那上头分明写着,“倦鸟归巢,臣为殿下贺”
韦巨源骂骂咧咧离开了东宫,坐在返回府邸的马车中,紧张的搓着手指头。
王同皎那厮,出身贵族,与权相爷打交道极早,那时候,他还是尚衣奉御,后头又因为河北道之事,与权相爷有交集,虽然都不是善缘,但两人行事风格颇多雷同,都谨守底线,有些呆板,到嘴边儿的肉都不吃,难免会惺惺相惜。
宰相之位,有安乐公主和权相爷,自然谁都拿不走,但宰相可以像权策那般威风八面,权势熏天,也可以像惨死的王方庆一般,窝囊得无以复加。
他没有觊觎权策的野心,但不能容忍王同皎爬到他头上。
“计将安出?”
韦巨源陷入了苦思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