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殿下,臣,哎……”宋璟嘴唇动了动,似是有千言万语要说,终究化为一声叹息,“臣告退”
宋璟缓步离去,一路摇头叹息。
武三思指了指窗户,吩咐道,“将窗户打开,透透气”
武崇训才要开口,被父亲堵住,也不敢分辨,快步去开窗。
武三思揉着额角,反思自己是不是做错了,要成大业,自要礼贤下士,延揽人才,所以他花了些心思与宋璟往来,与他会面,从来都是单独在密室,以示敬重。
但宋璟此人,行事愈发偏执刚直,稍有不合礼法,便喋喋不休,又一味愚忠东宫的李显和李重俊父子,连权策都容他不得,他自己怕也是无福消受,只可惜了一番功夫。
摇摇头,武三思萌生悔意,心境颇为郁闷,抬眼一瞧,长子欲言又止,畏畏缩缩,更是不悦,“慌慌张张的,有何要事?”
武崇训见武三思脸色阴晴不定,想到自己捅的篓子,心生畏惧,不敢大咧咧说出,正在犹豫的当口儿,听到武三思开口问,不由双膝一软,噗通跪倒在地,“父亲,孩儿无能,办差出了岔子”
武三思心下一紧,旋即放松,漫不经心,“东宫的差事,出了什么岔子?”
“不,不是”武崇训咬咬牙,索性和盘托出,给妹妹寻觅如意郎君不顺遂,反倒污了妹妹的名声。
“混账”武三思闻言暴跳如雷,再也坐不稳当,拿起桌案上的砚台,奋力一掷,重重砸在武崇训的头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啊呀……”武崇训痛呼一声,跌坐在地,赶忙跪好求饶,“父亲息怒,孩儿知错”
“呼哧呼哧……”武三思仍旧怒气难消,大步上前,狠狠踹了武崇训一脚,将他踢成个滚地葫芦,“说,你都找了哪些混账帮忙,谁的嫌疑最大?”
武崇训哆里哆嗦,将自己的狐朋狗友都供了出来。
“有裴光庭?”武三思眉眼一厉,本能地对这个武崇敏的跟班起了疑心。
“应当不是他”武崇训思量再三,却是开口否定。
“为何?”武三思追问。
“光庭曾多番规劝,说是此事关乎闺誉,不宜寻太多人襄助,人多耳杂,有第三人知,便有无数人知……孩儿,没听他的”武崇训满脸追悔。
“哼”武三思冷声一哼,眼睛闪了闪,此事既已流滥,一时半会儿也难以追究,“你,持我帖子,速速前去洛阳府面见萧至忠,就说,府中有逃奴在外为祸,散布谣言,污秽王府清誉,让他看着办”
“是”武崇训得了主心骨,匆忙离去。
武三思定了定神,站起身来,缓步向后院行去,他要安抚住女儿方城县主,也要严厉约束家人奴仆,绝不能让外头的污言秽语,传到她的耳中。
与此同时,怀仁坊,安乐公主府。
“哈哈哈,天助我也”
安乐公主李裹儿仰天大笑,豪迈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