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不难理解,李裹儿原本是武三思的盟友,不管结盟关系多么脆弱,终归是有互动有合作的,但李裹儿不声不响跟李旦勾搭了起来,意图不明,严重脱离了控制,武三思自然也不会惯着她,趁机踩上一脚,是应有之义。
再者说了,武三思眼下落入泥潭中,有李裹儿和李旦分担火力,也能稍稍松快一些。
“臣坚决附议”人群中又迈出个獬豸冠的御史,侍御史李承嘉,声援同党,“陛下,所谓上行而下效,上有所好,下必甚焉,安乐公主与相王两位殿下,名爵至高,而罔顾法纪,侵踏朝廷官衙,肆行杀戮,若不严加惩治,则恐朝廷法纪,形同虚设,官府威严,扫地无存”
李承嘉说得慷慨激昂,一脸的国将不国。
“一派胡言”不出意外,豆卢钦望跳出来反驳,老头儿老当益壮,中气十足,“陛下都说了,此事小事一桩,奴仆之辈肆意妄为,与安乐殿下和相王殿下何干?若是李侍御府上有奴仆行通奸媾和之事,老夫莫非可以说李侍御私德不修?”
“正是如此”地官尚书王同皎果断选择与豆卢钦望站在一个战壕里,“陛下,臣曾为秋官尚书,深知秋官衙门大狱护卫森森,飞鸟难度,断不是一个匹夫能闯入的,臣以为,此间必有奸人作祟,刻意布局,陷害两位殿下”
“呵呵,王尚书的高论倒是新颖”权策突然发声了,笑吟吟地问道,“不知王尚书以为,谁是那奸人呢?”
王同皎愣了愣,犹豫了下,终究不敢在此非常之秋,树立权策这个强敌,俯首道,“下官只是姑妄揣度之言,并不能确实”
权策撇了撇嘴,转过头,却迎上武后似笑非笑的双眸,想要退回朝班的腿不得不半途停下。
“陛下,两位殿下,或有管教不严,或有交结不慎,或有僭越法度,或有私心用事,损及朝堂威望,殃及皇族清誉,臣请陛下,以家法处置训诫,或可使二位殿下幡然悔悟,谨言慎行”
“家法处置?”武后咯咯轻笑两声,意味深长地道,“都依你便是”
神色陡然一厉,“传旨宗正寺,责相王李旦二十脊杖,罚俸十年,安乐公主负伤在身,朕不施刑,令其前往狄仁杰府上致歉,没其封地”
“陛下英明”权策朗声称颂,丝毫不顾忌朝中李裹儿和李旦党羽的感受。
“陛下英明”山呼之声四起,豆卢钦望和王同皎等人也只得打落牙齿和血吞,跟着拜贺。
武后站起身,有些意兴阑珊,摆摆手,“都退下吧,婉儿也退下,权策随朕来”
武后牵着权策的手,沿着长廊水榭,指指点点,不时谈笑,好一派游山玩水的兴致,两人走出老远,群臣才缓缓散去。
上官婉儿返回内侍省,亲信迎上前来,“昭容,李尚书有密信到”
李尚隐?
给郎君发配到千里之外,写密信作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