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影奴还待劝说。
李裹儿却不听了,“休要多言,我自有分寸,你且说说,这两日,长安和洛阳,都有什么消息传出?”
“吐蕃贵女没庐氏协尔去了定王府,与信阳王相会”
“狄仁杰请罪,获陛下宽慰,不予责罚,这老倌儿也不知哪里投了陛下缘法,查案也不尽心,中枢钱庄洛阳分号成立,他还有脸亲自前去撑场,三不五时就要过问,本末倒置,真真老糊涂”
“呵呵”李裹儿听了影奴夹带着私货点评的消息,津津有味,笑出声来。
影奴红了脸,不敢再造次,老实禀报道,“鸿胪寺卿甘元柬对权相爷处置论钦陵内附的方略有所不满,朝野也有不少议论,说是权相爷怀有私心,有意拦阻甘元柬立功,将好好的内附,变成了逼反”
“嘁,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甘元柬也配”李裹儿嗤之以鼻,再是与权策道不同,她对他的胸襟气度和为国之心,从未有过丝毫怀疑,“还有么?”
影奴点点头,“天官衙门新科进士铨选任官之事,似是有所反复,定王殿下一直在衙署斟酌此事,数日未归”
“郢国公薛崇简随权相爷到了长安,便入了领军卫军营,权相爷对他期望不大,在营地左近,留了亲信管事带人候着,似是预备着随时将他接回府”
“咯咯咯”李裹儿笑声清脆,又牵动了伤处,“嘶嘶……大兄这哪里是期望不大,这是鞭策崇简呢,崇简最是要脸面,见了这布置,怕是无论如何都要坚持,死也不会做逃兵的”
影奴垂首不语,她甚少见公主笑得这般烂漫,她脱口而出的大兄,也极能说明问题,心下忧虑,若公主真与李旦缠结在一处,行事失了分寸节制,怕是芥蒂日深,再难与权相爷相见。
李裹儿笑过之后,猛地想起了什么,“等等,你方才说,武攸暨在重新斟酌铨选任官之事?”
影奴的思绪没有她转得快,愣了愣,才点头道,“正是,听闻定王这段时日一筹莫展”
李裹儿的面上飞上了一丝兴奋,“哼哼,无往不利的权相爷,这一遭也吃瘪了”
影奴不解,“权相爷在华清宫张罗如意小娘子的满月礼,此事与他何干?”
李裹儿不答,权策携天官衙门的铨选任官奏疏入长安,却落得无声无息,没了下文,显然这份奏疏没有被武后认可,这一批新进士,大多属于权策一党,他们的前途陷入混沌,正是报复春闱一箭之仇的良机。
李裹儿闭着眼思虑半晌,终于将眼前的几缕线索,整理清爽。
“影奴,你安排府中管事,去拜会相王,传话给他,要是不想被狄仁杰纠缠,就将线索,尽可能留在将作监和冬官衙门,牵连越广越好”
“派人去唤狄仁杰,我要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