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母做的吃食,孩儿最是喜欢”权策腆着脸撒起了娇,心下有些羞惭,他半是忙于公务,半是周旋在情人之间,来高安公主府的次数,屈指可数,反倒是高安公主常去看他,将他爱吃的吃食和做好的衣裳送来。
“咯咯咯”高安公主笑得开怀,“我儿喜欢,姨母便给你做”
旁边的李笳出言取笑打趣,“你自是喜欢了,母亲兴致来时,在府中下厨,做出的,却都是合你口味的吃食,夫君可是念叨好几回了”
“姨母疼我,却是对不住表兄了”权策得意洋洋。
王晖自门外阔步进来,正巧听到权策的话,当下轻笑两声,戏谑道,“呵呵呵,这些话却是要多说几次才好”
“你是做表兄的,怎可与大郎计较,没个兄长样子”高安公主却是护短,嗔怪道。
王晖性情质朴纯良,对母亲偏心,打小也习惯了,赔笑两声不多说,李笳站起身来,伺候他解下身上的衣甲。
他眼下担当的是左豹韬卫将军,虽说慢了些,也算迈入了高级将官行列,倒不是权策对他不上心,实在是他心软单纯,极容易遭人利用,不得不谨慎一些。
他去左豹韬卫,也是因为权策当初校阅南衙的余波,各军卫大将相继换血,新任左豹韬卫大将军是裴行俭的长子裴延休,也就是武崇敏身边死党裴光庭的亲兄长,算得自己人,当能关照王晖周全。
“对了,大郎,你将崇简安排去秋官衙门,是何考虑?军中颇有些议论”王晖换了燕居常服,坐下之后问道。
“没有考虑,崇简自己的兴趣使然,我的本意,是不想他入朝的,只是拗不过他,才由得他去”权策如实道,许是他机谋深沉的形象深入人心,一个小动作,引来的猜疑层出不穷。
“如此简单?可笑军中那些参军,百般议论,各说各的道理,吵闹成一锅粥”对权策的话,王晖向来没有疑义,当即摇头哂笑。
表兄弟二人谈笑一阵,日头渐渐西斜。
两人收拾停当,向高安公主辞行,一道前往千金公主府,参加盛况空前的夜宴。
高安公主一路将两人送到府门外,目送两人策马而去,举手长劳劳。
“表兄,可曾后悔生在帝王家?”
“不曾,我无大志,也无大能,帝王家于我如浮云,来生,我还是愿做母亲的孩儿”
权策望了他一眼,眼中有一丝羡慕闪过,没有说话,笑意悠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