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作为李裹儿预备下的防火墙,写下书信,交给韦汛,自认春闱舞弊的黑手,却并没有派上用场,权策以一种大事化小的方式,将舞弊之事消弭无形,并没有穷根究底。
“郡主,据臣所知,最先放出消息的,是太平公主府上,随后,梁王府上也出了大力扩散”赵壬说话,有个很特别的习惯,声音不大,但咬得字字清晰,颇有味道。
“梁王?武三思是得了失心疯了吧”李裹儿眉头一皱,很快便弄懂了武三思的意图,嗤笑一声,“大造舆论,给权策遮掩行迹,定是想着结个善缘,对景时候,让权策提携他复出”
“也不想想,权策胆子再大,手段再高,却是个守规矩的,擅长揣摩陛下心意,在条条框框中拿捏局势,论起改变陛下心意么,哼哼……”
“反正都是舍了脸皮,巴结原来的敌人,我要是武三思,宁愿去巴结张易之,还更容易见效一些”
赵壬低垂着头,不做回应。
他是个读书人,虽不得已成了皇家外戚,但骨子里仍旧是礼乐为大,他与所有士林中人一样,更认可权策,而不是内帷佞幸的二张兄弟。
“罢了,罢了,今科春闱,便到此为止了”李裹儿用力挥了挥手,似是要抹去这段不愉快的记忆,“韦汛那边,拉拢那个降龙的事情,进行得如何了?”
“臣听韦官人提过,那降龙很是谨慎,那个差役人证死后,便离开神都暂避风头,已有几日联络不上”赵壬脸色有些难看,他是个读书人,还未曾适应这些腌臜龌龊,买凶杀证人这等恶事,暂时还做不到心思坦然。
“暂避风头?”李裹儿眼睛亮了亮,莫不是,那人证之死真是降龙所为?真有如此手段,倒能派上用场,“告诉韦汛,既是个有本事的,不妨多费些力气,我正有用人之处,莫要小家子气”
“是,郡主”赵壬起身领命。
“你难得入宫来一趟,去瞧瞧赵良媛吧”李裹儿招手唤来个小内侍,让他引着赵壬,去了李显的寝殿。
“谢郡主体恤”赵壬的脸色终于鲜活了起来。
目送他走远,李裹儿眼中厉光闪了闪,“云奴,父亲宿在赵良媛那里的次数不少,你多做些妥当安排……不要再给我添堵”
李裹儿说得风轻云淡,云奴身子却抖了抖,“郡主放心,奴婢晓得怎么做,定不会有意外发生”
“这些庶出的奴儿,真真不当人子,李重福倒还罢了,贼心不死,想着重回东宫,飞黄腾达罢了”李裹儿站起身来,咬紧了腮帮,眉眼俏丽的面庞上,一片森冷,“李重俊这混账,却身在福中不知福,竟也吃里扒外,与我为难”
“是嫌自己没病没灾的,过得太舒坦了么?”
云奴听得遍体生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