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哄哄的魏王府,像是有人按了休止符,所有人的动作都停顿了下来。
“放肆”薛用拎着马鞭厉声呵斥。
权策下了他的亲王车驾,门前一群人堵在前头,无法前行,摆手止住薛用要抽人的动作,微微一笑,和声打着商量,“诸位,本相来吊祭举哀,还请行个方便如何?”
众人瞬间活了过来,避道的避道,跪拜的跪拜,惊呼声不绝于耳,权策前行之路上,登时空无一人。
权策呵呵轻笑,团团拱手致谢,迈步前行。
君子温润如玉,背影挺拔如松,玉韫珠藏,从容安稳,令人心折,谁能想到,他的头顶,正悬着一柄利剑?
“拜见大兄”
“大兄”
入府没片刻,武延基三兄弟便齐齐赶了出来迎接,武延基跟着妻子永泰郡主李仙蕙的称呼,唤权策大兄,武延安和武延晖则是跟着武崇敏,总之,三人前后开口,称呼却是相同的。
“有劳诸位,且请节哀”权策淡淡地拱了拱手。
武延基三兄弟各有滋味在心头。
权策入得灵堂,手捻三柱清香,插在香炉中,依礼叩首。
完成一应礼节,又冲着武延基三人点点头,迈步而出,便要离去。
“大兄”一声女子轻唤传来,却是李仙蕙闻讯,自后院赶了出来,怀中还抱着女儿遥遥。
权策顿步,绽开个细微的笑容,将遥遥接过,抱了抱,又还了回去。
“大兄……”李仙蕙有几分惶急,要说些什么,权策抬手制止,单手负后,自顾自离去。
魏王府的众人都瞩目在他身上,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权策车驾离去未久,宫中便有消息传来。
权策上了奏疏,请辞外藩事权,以权泷在安东大都护府日久为由,请解任回京。
同一时间,鸿胪寺卿邓怀玉上奏请辞,鸿胪寺中有五司郎中、七位主事一并请辞,这些人,都与权策千丝万缕。
如此一来,权策等同于一枪未开,便已弃械而降。
震撼过去,众人的眼光变得异样。
权策在重压之下,宁愿割舍重权,也不在武崇敏婚事上让步分毫,显然心意已定,不会让武承嗣的所谓遗愿得逞。
重情重义之名,并不虚传。
相比之下,在权策送的府邸中举哀的新科魏王武延基一家人,却显得狼心狗肺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