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是倒霉蛋,我是你上官,尚且没有找到破局之法,你急个甚?
萧至忠碰了个酸不拉几的软钉子,眉眼蹙紧,皮笑肉不笑地拱拱手,“尚书教诲,下官承情了,哼……”
萧至忠拂袖转身,才要出门,迎面碰上个绯袍官,不是方才说到的虞衡郎中刘缇是谁?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萧至忠占了道路中间,迈开了官步,像是横行的螃蟹。
官大一级压死人,私下使绊子是一回事,官场体统是另一回事,刘缇贴着墙根站定,笑脸相迎,“拜见萧侍郎”
“唔”萧至忠鼻孔里哼了一声,傲然而去。
两人错身而过,刘缇不屑哂笑,萧至忠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刘郎中,何事来访?”李尚隐看他不是很顺眼,就是因为这些绯袍执事官的存在,才让自己在上官婉儿眼中的地位下降。
刘缇有些鬼祟地跑到签押房门边,四下里看了看,又将门关上,快步来到李尚隐桌案前。
“尚书,昭容有吩咐”
李尚隐猛地站起身,双目如同鹰隼,盯紧了刘缇,“什么吩咐?”
“昭容以为,权右相执掌外藩事权日久,突厥与权右相联姻,权大都护与契丹联姻,若信阳王与吐蕃贵女联姻事成,则大周四塞大藩,无不与权右相联结,非保全功臣之道”
刘缇的话,石破天惊。
李尚隐艰难地咽下一口唾沫,颤声道,“此话当真?破坏信阳王婚事,非同小可,昭容,昭容要与权右相开战不成?”
刘缇摇摇头,“并非如此,昭容意思是,私下散播消息便可,无须奏疏朝堂”
李尚隐心下稍松,缓缓点头,摆摆手,“我晓得了,你退下吧”
“是”刘缇转身一半,又侧头,“听闻尚书在操持河东道河工之事,此事体大,耗费财力人力巨大,当与当道诸公有一番交道才能定案,正是大好良机……”
“本官行事,还无须你教”李尚隐声音平淡,隐隐带着怒气。
刘缇不敢多言,迈步而出。
李尚隐闭上眼睛,沉思良久,渐渐分明,上官婉儿启用他的缘故,在于他的位分高,影响大,也更能取信于人。
但相应的,他也要承担风险,作为出头的椽子,权右相一旦回过神反击,最先倒霉的,也是他。
“行路难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