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训兄长所言,万万不敢拜领,若有证据,崇敏愿认罪,若无,还请崇训兄长谨言慎行”
一席逼问,武崇训有些狼狈,丢下一句“不知所谓”,仓皇而去。
武崇敏挥挥袍袖,顾盼左右,眉飞色舞,朗声道,“诸君,我适才风采,可是与大兄相差仿佛?”
四周登时一静,众人都觉得身上凉丝丝的。
“信阳王,右相大人教导,为人做事,不可有愧于心,你这番说辞,心中岂无愧乎?”
杜闲幽幽说了一句,四周哄堂大笑。
武崇敏面上挂不住,慢条斯理将衣摆塞到玉带中,深呼了一口气,摆了个起手式,“杜兄,我始终觉得,你我二人,只适合在悦来客栈的擂台上相会,罢了,心中有擂台,无处不是擂台,杜兄,请接招”
杜闲见势不妙,拔腿便走,武崇敏在后头穷追不舍,宫中不准奔跑,两人都是疾行趋步,一摇一摆,模样引人发噱,少不得又是一阵笑声。
那边的一行人也传出两声脆笑,缓步起行。
她们正是今日夜宴主宾,吐蕃王后尼雅氏一行。
没庐氏协尔扯了身边的赤德祖赞一把,轻声道,“方才那信阳王所说的大兄,便是权右相?”
“正是”赤德祖赞面有得意之色,“权右相提携教导弟弟,有口皆碑,表弟、胞弟,无不是出类拔萃之人”
想到权策已然妻妾俱全,没庐氏协尔心中有些郁结,瞪了赤德祖赞一眼,“你又不是权右相的弟弟,有何得意的?”
赤德祖赞却未曾受到打击,“嘿嘿,我自然不是,但我那挚友,庐陵县公权竺权二郎可是呀,而且是一母同胞的胞弟,除了方才那个信阳王武崇敏,还有他的胞弟济阳郡公武崇行,权右相视若亲弟之外,无人可与二郎媲美”
赤德祖赞说得杂七杂八,胞弟来胞弟去的,但没庐氏协尔听懂了。
“视若亲弟么?”
没庐氏协尔的目光往远处飘去。
灯火阑珊之中,方才一时从容淡定,一时穆穆皇皇,一时又孩童般赤子烂漫的信阳王武崇敏,又换了一副面孔,在众多权贵子弟拱卫之下,温文有礼,谈笑风生。
“果真是他教导的人,天生的焦点啊”
没庐氏协尔轻声呢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