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婉儿心曲百折千回,面上却是花开灿烂,笑意嫣然,一如往常,她看了看谢瑶环,屈膝一福,“陛下若无吩咐,臣妾便去台阁当值”
“不必了”武后站起身,落座在华丽铜镜前,伺候的宫女早已屏退,上官婉儿便亲自上前,轻手轻脚为武后梳妆,“瑶环,内卫那边,可察觉了什么?”
“陛下,梁王武三思府上外管事张弓,日前离了神都,在郊外各县出没,察访品貌俱佳之人”
“信阳王武崇敏身边,多了不少的护卫,暗地里也有人护着,内卫试探了一下,身手不凡,应当是出自太平公主府或新安县公府”
“相王府上首领太监高力士,先后与多人密会,对方不是朝中之人,应当也不是神都知名士绅,相王侧妃柳氏的胞弟柳镇,与高力士见面后,返回蒲州”
“太平公主府、义阳公主府和清河崔氏都派了管事去青要山,太平公主府的似是打理温泉,义阳公主府和清河崔氏的,似是有意在青要山动土木,据说,是修筑书院之用”
“恒国公招揽了不少丁壮,在神都北郊聚集”
……
谢瑶环说的简洁扼要,三言两语便将大体交代清楚。
当然,有的事情,她是不会说的。
比如张昌期回了神都,与小弟张昌仪一同,大肆收受应试举子贿赂,放话担保金榜题名,张昌宗奉旨出京,安抚控鹤府工地遇难的民夫和工匠家眷,一毛不拔不说,还一路走一路刮地皮。
再比如太平公主府上的人,打着去青要山的幌子,却有一波人半路换了方向去河东道。
武后前面只是听着,没有表示,要么是献媚,要么是勾心斗角,要么是摆在明面上的事情,不必过多关注。
听到最后一条,轻笑了一声,“瑶环呐,你这丫头瞧着素淡,却是个性子倔的,朕今日便与你说清楚,五郎所领,也是朕的耳目,名唤控鹤府,日后,你们要和衷共济,莫要再生龃龉”
“是,陛下,奴婢知罪”谢瑶环双膝跪倒在地,心中暗道可惜,武后亲口坦诚释疑,梅花内卫便没了光明正大针对控鹤府的由头。
“无妨,起来吧,没有这股子虎气,你也带不好朕的内卫”武后拂拂袍袖,在上官婉儿的巧手之下,又变得明**人。
谢瑶环规规矩矩退到一旁,不多言不多动,像是个隐身人。
“陛下容光焕发,青春洋溢,可是羡煞了婉儿呢”上官婉儿却是不同,舌绽莲花,将武后哄得玉面生辉。
武后瞥了她们两人一眼,一个像春天,一个像秋日,一个烈如牡丹,一个清淡如菊。
“女儿家最好的养身补品,却还是男子,尤其是中用的男子,你们两个跟在朕身边,也难为你们了,得空了多到宫外走走,太过憋屈了,朕瞧着也不落忍”
上官婉儿脸红似火,谢瑶环垂下头去。
武后朗声大笑,带着丝丝荡意。
奉宸府里的男子,虽说都生的好看,知情识趣,在力道方面,却多有欠缺,三思也开了窍,但愿能挑一些能干一些的来。